趙宗儒，字秉文。八代祖彤，仕後魏征南將軍。父驊，秘少監。宗儒舉進士，初授弘文館校郎。滿歲，以判入高等，補陸渾主簿。數月，征拜右拾遺，充翰林學士。時父驊秘少監，與父並命，出於一日，當時榮之。建中四年，轉屯田員外郎，內職如故。居父憂，免喪，授司門、司勛員外郎。貞元六年，領考功，定百吏考績，黜陟公當，無所畏避。右司郎中獨孤良器、殿中侍御史杜倫，各以過黜之。尚左丞裴郁、禦名中丞盧紹，比皆考中上，宗儒貶之中中。秘少監鄭雲逵考其同官孫昌裔入上下，宗儒復入中上。凡考之中上者，不過五十人，餘多減入中中。德宗聞而善之，遷考功郎中。丁母憂，終喪，授吏部郎中。十一年，遷給中。十年，與諫議[04838]夫崔損同日以本官同中門下平章，俱賜紫金魚袋。十四年，罷相，右庶。宗儒端居守道，勤奉朝請而已，德宗聞而嘉之。十年，遷吏部侍郎，召，勞之曰：「知卿閉關六年，故有此拜。曩者與先臣並命，尚念之耶？」宗儒因俯伏流涕。德宗崩，順宗命德宗哀冊文，辭頗淒惋。元和初，檢校禮部尚，判東都尚省、兼御史夫，充東都留守、畿汝都防禦使。入禮部、戶部尚，尋檢校吏部尚，守江陵尹、兼御史夫、荊南節度營田觀察等使。散冗食之戍千人。六年，入刑部尚。八年，轉檢校吏部尚、興元尹、兼御史夫，充山南西道節度觀察等使。九年，召拜御史夫，俄遷檢校右僕射、河中尹、兼御史夫、晉絳慈隰節度觀察等使。赴鎮後，擅用供軍錢八千餘貫，坐罰一月俸。十一年七月，入兵部尚。九月，改太少傅，權知吏部尚銓。十四年九月，拜吏部尚。穆宗卽位，以初釋服，令尚省官試先朝所征集應制舉人。宗儒奏曰：「準今月十五日敕：比者先朝征集應制人等，已及[04839]時限，恐皆來自遠方，難於久住，酌宜審，遂委有司定日就試。如聞所集之人多已分散，須知審的，然後裁定，宜令所司商量聞奏者。伏以制科所設，本在親臨，南省試人，亦非舊典。今覃恩旣畢，庶政惟新。況山陵日近，公務繁迫，待問之士，就試非多。臣等商量，恐須權罷。」從之。復拜太少傅，判太常卿。長慶元年月，檢校右僕射，守太常卿。太常有師樂，五方之色，非會朝聘享不作，幼君荒誕，伶官縱肆，中人掌教坊者移牒取之。宗儒不敢違，以狀白宰相。宰相以在有司執守，不合關白。以宗儒怯不任，改太少師。寶暦元年，遷太太保。昭愍晏駕，各本原作「昭肅」，廿二史考異卷六〇：「『昭肅』當作『昭愍』，敬宗謚也。」據改。明宮留守。和四年，拜檢校司空、兼太太傅。文宗召，諮以理道。對曰：「堯、舜之化，慈儉而已。願陛下守而勿失。」文宗嘉納之。五年，宋申錫被誣，上召師保已下議其刑。上以宗儒高年，宣令不拜。尋拜疏請老。六年，詔以司空致仕。是歲九月卒，年八十七，廢朝，冊贈司徒。宗儒以文學進，前後鎮方任，八領選部，畧於儀矩，切於治生，時論以此少之。[04840]
竇易直，字宗玄，京兆人。祖元昌，彭州九瀧縣令。父彧，廬州刺史。易直舉明經，秘省校郎，再以判入等，授藍田尉。累歷右司、兵部、吏部郎中。元和六年，遷御史中丞。謝日，賜緋魚袋。八年，改給中。九月，出陜虢都防禦觀察使，仍賜紫。入京兆尹。萬年尉韓晤奸贓發，易直令曹官韋正晤訊之，得贓十萬。上意其未盡，詔重鞫，坐贓百萬，貶易直金州刺史，正晤長流昭州。十年六月，遷宣州刺史、宣歙池都團練觀察等使。長慶年七月，汴州將李㝏逐其帥李願，易直聞之，欲出官物以賞軍。或謂易直曰：「賞給無名，却恐生患。」乃已。軍士已聞之。時江、淮旱，水淺，轉運司錢帛委積不能，州將王國清指以賞，激諷州兵謀亂。先有告者，乃收國清下獄。其黨數千，呼入獄中，篡取國清而出之，因欲剽。易直登樓謂將吏曰：「能誅亂者，每獲一人，賞十萬。」衆喜，倒戈擊亂黨，並擒之。國清等百餘人，皆斬之。九月，以李德裕代還，吏部侍郎。十一月，改戶部，兼御史夫，判度支。四年五月，以本官同[04841]平章，判使如故。改門下侍郎，封晉陽郡公。寶暦元年七月，罷判度支。和年十月罷相，檢校左僕射、平章、襄州刺史、山南東道節度使。「東」字各本原作「西」。前旣云其爲襄州刺史，襄州爲山南東道所治，新書卷一五二竇易直傳、合鈔卷二一八竇易直傳正作山南東道。今改。五年，入左僕射，判太常卿。十一月，檢校司空、鳳翔尹、鳳翔隴節度使。六年，以疾求還京師。七年四月卒，贈司徒，謚曰恭惠。易直自入仕十年餘，常居散秩，不應請闢；及居方任，亦以公廉聞。在相位，未嘗論用親黨，凡於公舉，卽無所避。然元和中，吏部尚鄭餘慶議僕射上日儀制，不與隔品官亢禮。易直時御史中丞，奏駁餘慶所議。及易直左僕射，「左」字各本原作「右」，據本卷上文及合鈔卷二一八竇易直傳改。却行隔品致敬之禮，時論非之。
李逢吉，字虛舟，隴西人。貞觀中學士李玄道曾孫。祖顏，父期。逢吉登進士第，釋褐授振武節度掌記。入朝左拾遺、左補闕，改侍御史，充入吐蕃冊命副使、工部員外郎，充入南詔副使。元和四年，使還，拜祠部郎中，轉右司。六年，遷給中。七年，與司勛員外郎李巨並太諸王侍讀。九年，改中舍人。十一年月，權知禮部貢舉、騎都尉，賜緋。四月，加朝議夫、門下侍郎、同平章，賜金[04842]紫。其貢院，仍委禮部尚王播署榜。逢吉天與奸回，妒賢善。時用兵討淮、蔡，憲宗以兵機委裴度，逢吉慮其成功，密沮之，由是相惡。及度親征，學士令狐楚度制辭，言不合旨，楚與逢吉相善，帝皆黜之；罷楚學士，罷逢吉政，出劍南東川節度使、檢校兵部尚。穆宗卽位，移襄州刺史、山南東道節度使。逢吉於帝有侍讀之恩，遣人密結幸臣，求還京師。長慶年月，召兵部尚。時裴度亦自太原入朝。以度招懷河朔功，復留度，與工部侍郎元稹相次拜平章。度在太原時，嘗上表論稹奸邪。及同居相位，逢吉以勢必相傾，乃遣人告和王傅于方結客，欲元稹刺裴度。及捕于方，鞫之無狀，稹、度俱罷相位，逢吉代度門下侍郎平章。自是浸以恩澤結朝臣之不逞者，造作謗言，百端中裴度。賴學士李紳、韋處厚等顯於上前，言度逢吉排斥，而度於國有功，不宜擯棄，故得以僕射在朝。時已失河朔，而王智興擅據徐州，李㝏據汴州。國威不振，天下延頸俟度再秉國鈞，以攘暴亂。及逢吉[04843]嫁禍，奪其權，四海之側目，朝士上疏論列者十餘人。屬時君荒淫，政出羣，而度竟逐外籓。學士李紳有寵，逢吉惡之，乃除中丞，欲出於外。乃以吏部侍郎韓愈京兆尹，兼御史夫，放臺參。以紳褊直，必與愈爭。及制出，紳果移牒往來。愈性木強，遂至語辭不遜，喧論於朝。逢吉乃罷愈兵部侍郎，紳江西觀察使。紳中謝日，帝留而不遣。翼城人鄭注以醫藥得幸於中尉王守澄，逢吉令其從仲言賂注，求結於守澄。仲言辯譎多端，守澄之甚悅。自是，逢吉有助，無違者。敬宗初卽位，年方童丱，守澄從容奏曰：「陛下得太，逢吉之力。是時，杜元穎、李紳堅請立深王太。」乃貶紳端州司馬。朝士代逢吉鳴吠者，張新、李續之、張權輿、劉栖楚、李虞、程昔範、姜洽、李仲言，時號「八關十六」。新等八人居要劇，而胥附者八人，有求於逢吉者，必先經此八人納賂，無不如意者。逢吉尋封涼國公，邑千戶，兼右僕射。昭湣卽位，左右屢言裴度之賢，曾立勛，帝甚嘉之。因中使往興元，卽令問訊。寶[04844]暦初，度連上章請入覲。逢吉之黨坐不安席，如矢攢身，乃相與謀，欲沮其來。張權輿撰「非衣兒」之謠，傳於閭巷。言度相有天分，應謠讖。而韋處厚於上前解析，言權輿所撰之言。旣不能沮，令衛尉卿劉遵古從人安再榮告武昭謀害逢吉。武昭者，有才力，裴度破淮、蔡時獎用之，累奏刺史。及度被斥，昭以門吏久不用，客於京師，途窮頗有怨言。逢吉冀法司鞫昭行止，則顯裴度任用，以沮入朝之行。逢吉與同列李程不協。太學博士李涉、金吾兵曹茅彚者，於京師貴遊間以氣俠相許，人出入程及逢吉之門。水部郎中李仍叔，程之族，知武昭鬱鬱恨不得官，仍叔謂昭曰：「程欲與公官，但逢吉阻之。」昭愈憤怒，因酒與京師人劉審、張少騰說刺逢吉之言。審以昭言告張權輿，乃聞于逢吉，卽令茅彚召昭相，逢吉厚相結托，自是疑怨之言稍息。逢吉待茅彚尤厚，嘗與匯云：「足下當字僕『自求』，僕當字足下『利』」。文字往來，其間甚密。及裴度求覲，無計沮之，卽令訐武昭，以暴揚其跡。再榮旣告，李仲[04845]言誡匯曰：「言武昭與李程同謀則活，否則爾死。」匯曰：「冤死甘心。誣人以自免，予不。」及昭下獄，逢吉之醜跡皆彰。昭死，仲言流象州，茅彚流巂州，李涉流康州，李虞自拾遺河南士曹。敬宗待裴度益厚，乃自中召還，復知政。逢吉檢校司空、平章、襄州刺史、山南東道節度使，仍請張新、李續之參佐。和年，改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使。五年八月，入太太師、東都留守、東畿汝防禦使，加開府儀同司。八年，李訓用。月，徵拜左僕射，兼守司徒。時逢吉已老，病足，不任朝謁，卽以司徒致仕。九年正月卒，時年七十八。贈太尉，謚曰成。
段文昌，字墨卿，西河人。高祖志玄，陪葬昭陵，圖形凌煙閣。祖德皎，贈給中。父諤，循州刺史，贈左僕射。文昌家於荊州，倜儻有氣義，節度使裴胄知之而不能用。韋臯在蜀，表授校郎。李吉甫刺忠州，文昌嘗以文幹之。及吉甫居相位，與裴垍同加獎擢，授登封尉、集賢校理。俄拜監察御史，遷補闕，改祠部員外郎。元和十一年，守本[04845]官，充翰林學士。文昌，武元衡之婿。元衡與宰相韋貫之不協，憲宗欲召文昌學士，貫之奏曰：「文昌志尚不修，不可擢居近密。」至是貫之罷相，李逢吉乃用文昌學士，轉祠部郎中，賜緋，依前充職。十四年，加知制誥。十五年，穆宗卽位，正拜中舍人，尋拜中侍郎、平章。長慶元年，拜章請退。朝廷以文昌少在西蜀，詔授西川節度使、同中門下平章。文昌素洽蜀人之情，至是以寬政治，嚴靜有斷，蠻夷畏服。年，雲南入寇，黔中觀察使崔元畧上言，朝廷憂之，乃詔文昌禦。文昌走一介之使以喻之，蠻寇卽退。敬宗卽位，征拜邢部尚，轉兵部，兼判左丞。文宗卽位，遷御史夫，尋檢校尚右僕射、揚州都督府長史、同平章、淮南節度使。和四年，移鎮荊南。文昌於荊、蜀皆有先祖故第，至是贖浮圖祠。以先人墳墓在荊州，別營居第，以置祖禰影堂，歲時伏臘，良辰美景享薦之。徹祭，卽以音聲歌舞繼之，如生者，搢紳非焉。六年，復劍南西川節度。九年月，賜春衣中使至，受宣畢，無[04847]疾而卒，年六十，贈太尉。有文集十卷。文昌布素之時，所向不偶。及其達，揚歷顯重，出入將相，洎十年。其服飾玩好、歌童妓女，茍悅於心，無所愛惜，乃至奢侈過度，物議貶之。成式。
成式，字柯古，以廕入官，秘省校郎。研精苦學，秘閣籍，披閱皆遍。累遷尚郎。咸通初，出江州刺史。解印，寓居襄陽，以閑放自適。家多史，用以自娛，尤深於佛。所著酉陽雜俎傳於時。宋申錫，字慶臣。祖素，父叔夜。申錫少孤貧，有文學。登進士第，釋褐秘省校郎。韋貫之罷相，出湖南，闢從。其後累佐使府。長慶初，拜監察御史。年，遷起居舍人。寶暦年，轉禮部員外郎，尋充翰林侍講學士。申錫始自策名，及在朝行，清慎介潔，不趨黨與。當長慶、寶暦之間，時風囂薄，朋比扇。及申錫被用，時論以激勸。文宗卽位，拜戶部郎中、知制誥。和年，正拜中舍人，復翰林學士。初，文宗常患中人權柄太盛，自元和、寶暦，比致宮禁之禍。及王守澄之領禁兵，恃其宿舊，跋扈尤甚。有鄭注者，依恃守澄[04848]奸利，出入禁軍，賣官販權，中外咸扼腕視之。文宗雅知之，不能堪。申錫時居內廷，文宗察其忠厚，可任以。嘗因召對，與申錫從容言及守澄，無可奈何，令與外廷朝臣謀去之，且約命宰相。申錫頓首謝之。未幾，拜左丞。逾月，加平章。申錫素能謹直，寵遇超輩，時情屬望。及到中，剖斷循常，「剖」字各本原作「割」，據冊府卷六七〇改。望實頗不相副。和五年，忽降中人召宰相入赴延英。路隨、李宗閔、牛僧孺等旣至中東門，中人云：「所召無宋申錫。」申錫始知被罪，望延英以笏叩頭而退。隨等至，文宗以神策軍中尉王守澄所奏，得本軍虞候豆盧著狀，告宋申錫與漳王謀反，隨等相顧愕然。初，守澄於浴堂以鄭注所構告于文宗，守澄卽時於市肆追捕，將以百騎就靖恭里屠申錫之家。會內官馬存亮同入，諍於文宗曰：「謀反者適宋申錫耳，何不召南司會議。今卒然如此，京師企足自亂矣。」守澄不能難，乃止。乃召相告之。遣右軍差人於申錫宅捕孔目官張全真、家人買緣信等。於十六宅及市肆追捕胥吏，以成其獄。文宗召師[04849]保、僕射、尚丞郎、常侍、給、諫議、舍人、御史中丞、京兆尹、理卿，同於中及集賢院參驗其。翌日，開延英，召宰臣及議官，帝自詢問。左常侍崔玄亮，給中李固言，諫議夫王質，補闕盧鈞、舒元褒、羅泰、蔣系、裴休、竇宗直、韋溫，拾遺李羣、韋端符、丁居晦、袁都等一十四人，皆伏玉階下奏以申錫獄付外，請不於禁中訊鞫。文宗曰：「吾已謀於公卿僚，卿等且出。」玄亮固言，援引今古，辭理懇切。玄亮泣涕久之，文宗意稍解，貶申錫右庶，漳王巢縣公。再貶申錫開州司馬。初，申錫旣得密旨，乃除王璠京兆尹，以密旨喻之。璠不能謀，而注與守澄知之，潛其。漳王湊，文宗之愛弟，賢而有人望。豆盧著者，職屬禁軍，與注親表。文宗不省其詐，乃罷申錫庶。時京城恟恟，衆庶嘩言，以宰相真連十宅謀反，百僚震駭。居一日，方審其詐。諫官伏閣懇論，文宗震怒，叱諫官令出者數四。時中外屬望僚數人廷辯其。僕射竇易直曰：「人臣無將，將而必誅。」聞者愕然。唯京兆尹崔琯、理卿[04850]王正雅連上疏請出內獄，且曰：「王師文未獲，卽獄未具，請出豆盧著與申錫同付外廷勘。」當時人情翕然推重。初議申錫抵死，顧物論不可，將投於嶺表。文宗終悟外廷之言，乃有開州之命。初，申錫旣被罪，怡然不以意，自中私第，止於外廳，素服以俟命。其妻出謂之曰：「公宰相，人臣位極於此，何負天反乎？」申錫曰：「吾生被厚恩，擢相位，不能鋤去奸亂，反所羅織，夫人察申錫，豈反者乎？」因相與泣下。申錫自居內廷，及宰相，以時風侈靡，居要位者尤納賄賂，遂成風俗，不暇更方遠害，且與貞元時甚相背矣。申錫至此，約身謹潔，尤以公廉己任，四方問遺，悉無所受。旣被罪，有司驗劾，多獲其四方受領所還問遺之狀，朝野之嘆息。七年七月，卒於開州。詔曰：「申錫雖不能周慎，自抵憲章，聞其亡歿遐荒，良用悲惻。宜許其葬鄉里，以示寬恩。」開成元年九月，詔復申錫正議夫、尚左丞、同中門下平章、上柱國，賜紫，兼贈兵部尚。仍以其慎微城固縣尉。[04851]
李程，字表臣，隴西人。父鷫伯。程，貞元十年進士擢第，登宏辭科，累闢使府。十年，入朝監察御史。其年秋，召充翰林學士。順宗卽位，王叔文所排，罷學士。遷員外郎。元和中，出劍南西川節度行軍司馬。十年，入兵部郎中，尋知制誥。韓弘淮西都統，詔程銜命宣諭。明年，拜中舍人，權知京兆尹。十年，權知禮部貢舉。十年四月，拜禮部侍郎。六月，出鄂州刺史、鄂嶽觀察使。入吏部侍郎，封渭源男，食邑百戶。敬宗卽位之五月，以本官同平章。敬宗沖幼，好治宮室，畋遊無度，欲於宮中營新殿。程諫曰：「自古聖帝明王，以恭儉化天下。陛下在諒闇之中，不宜興作，願以瓦木回奉園陵。」上欣然從之。程奏請置侍講學士，數陳經義。程辯給多智算，能移人主之意。尋加中侍郎，進封彭原郡公。寶暦年，各本原作「寶應」，據冊府卷三二二改。罷相，檢校兵部尚、同平章、太原尹、北京留守、河東節度使。和四年月，檢校尚左僕射、平章、河中尹、河中晉絳節度使。六年，就加檢校司空。七月，征左僕射。中謝日奏曰：「臣所[04852]忝官上禮，前後儀註不同。在元和、長慶中，僕射數人上日，不受四品已下官拜。近日再定儀註，四品已下官悉許受拜，王涯、竇易直已行之於前。今御史臺云：『已聞奏，太常侍定取十五日上』。臣進退未知所據。」時中丞李以受四品已下拜太重。敕曰：「僕射上儀，近已詳定。所緣拜禮，皆約令文，已經施行，不合更改。宜準和四年十一月六日敕處分。」程藝學優深，然性放蕩，不修儀檢，滑稽好戲，而居師長之地，物議輕之。七年六月，檢校司空、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使。九年，復河中晉絳節度使，就加檢校司徒。開成元年五月，復入右僕射，兼判太常卿。十一月，兼判吏部尚銓。年月，檢校司徒，出襄州刺史、山南東道節度使。卒，有司謚曰繆。廓。廓進士登第，以詩名聞於時。中末，累官至潁州刺史，再觀察使。廓晝，亦登進士第。
史臣曰：宗儒、易直，以寬柔養望，坐致公臺；與時沈浮，壽考終吉，可謂能奉身矣。逢吉起徒步而至鼎司，欺蔽幼君，依憑內豎，蛇虺其[04853]腹，毒害正人，而不與李訓同誅，天道福淫明矣。申錫器謀，貶死幸。程不持士範，歿獲醜名。君操修，豈宜容易！
贊曰：趙、竇優柔，坐享公侯。蝮蛇野葛，逢吉之流。豈無令人？主輔謨猷。程、錫弼諧，于道難周。
左奉議郎充紹興府府學教授朱倬校正
唐列傳卷第一百一十七[04854] [048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