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寧國府中都總管來昇聞得裡面委請鳳姐，因傳齊同人等說道：「如今請西府裡璉奶奶管理內。倘或他來支取東西或是說話，我們須要比往日心些。每日家早來晚散，寧可辛苦這一個月，過後再歇着，不要把老臉面丟。㌨此是都總管的話頭。那是個有名的烈貨，臉酸心硬，一時惱不認人的。」衆人都道：「有理。」有一個笑道：「論理，我們裡面須得他來整治整治，㌨伏線在十板之誤差婦人。都特不像。」正說着，只來旺媳婦拿對牌，來領取呈文、京榜紙札，票上批着數目。衆人連忙讓坐到，一面命人按數取紙來抱着，同來旺媳婦一路行來，至儀門口，方交與來旺[00259]媳婦自己抱進去。鳳姐卽命彩明定造簿冊。㌦寧府如此家，阿鳳如此身份，豈有使貼身丫頭與家裡男人答話交之理呢？此作者忽略之處。彩明係未冠童，阿鳳便於出入使令者。老兄並未前後看明，是男是女，亂加批駁。可笑。且明寫阿鳳不識字之故。壬午春。卽時傳來昇媳婦，兼要家口花名冊來查看，限於明日一早傳齊家人媳婦進來聽差等語。概點一點數目單冊，問來昇媳婦幾句話，便坐車回家。一宿無話。至次日，卯正刻便過來。那寧國府中婆娘媳婦聞得到齊，只鳳姐正與來昇媳婦分派，衆人不敢擅入，只在窗外聽覷。㌨傳神之筆。只聽鳳姐與來昇媳婦道：「旣託我，我就說不得要討你們嫌。㌨先站地步。我可比不得你們奶奶好性兒，由着你們去，再不要說你們這府裡『原是這樣的』話，這如今可要依着我，㌨婉轉得妙！行錯我半點兒，管不得誰是有臉的，誰是沒臉的，一例現清白處治！」說着，便吩咐彩明念花名冊，按名一個一個的喚進來看視。㌨量才而用之意。一時看完，便吩咐道：「這十個分作兩班，一班十個，每日在裡頭單管人來客往到，別的不用他們管。這十個分兩班，每日單管本家親[00260]戚飯，別的不用他們管。這四十個人分作兩班，單在靈前上香添油、掛幔守靈、供飯供、隨起舉哀，別的不與他們相干。這四個人單在內房收管杯碟器，若少一件，便叫他四個人描賠。這四個人單管酒飯器皿，少一件，是他四個人描賠。這八個人單管監收祭禮。這八個人單管各處燈油、蠟燭、紙札，我總支來，交與你八個，然後按我的定數再往各處去分派。這十個每日輪流各處上夜，照管門戶，監察火燭，打掃地方。這下剩的按着房屋分開，某人守某處，某處所有桌椅、古董起，至於痰盒撣帚，一草一苗，或丟或壞，就和守這處的人算帳描賠。來昇家的每日攬總查看，或有偷懶的，賭錢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刻來回我。你有徇情，經我查出，四輩的老臉就顧不成。如今都有定規，以後那一行亂，只和那一行說話。素日跟我的，隨身自有鐘錶，不[00261]論，我是皆有一定的時辰。橫豎你們上房裡有時辰鐘。卯正刻我來點卯，巳正吃早飯，凡有領牌、回的，只在午初刻。戌初燒過黃昏紙，我親到各處查一遍，回來上夜的交明鑰匙。第日還是卯正刻過來。說不得咱們家辛苦這幾日，㌨所謂先禮後兵是。完，你們家爺自然賞你們。」㌨滑賊，好收煞。說畢，吩咐按數發與葉、油燭、雞毛撣、笤帚等物，一面搬取傢伙：桌圍、椅搭、坐褥、氈席、痰盒、脚踏之類。一面交發，一面提筆登記，某人管某處，某人領某物，開得十分清楚。衆人領去，都有投奔，不似先時只揀便宜的做，剩下苦差沒個招攬。各房中不能趁亂失迷東西。便是人來客往，都安靜，不比先前正擺去端飯，正陪舉哀顧接客。如這些無頭緒、荒亂、推託、偷閒、竊取等弊，次日一概都蠲。鳳姐兒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因尤氏犯病，賈珍[00262]過於悲哀，不進飲食，自己每日從那府裡煎各色細粥、精緻菜，命人送來勸食。㌦寫鳳之心機。賈珍另外吩咐每日送上等菜到抱廈內，單與鳳姐吃。㌦寫鳳之珍貴。那鳳姐不畏勤勞，天天於卯正刻就過來點卯理，㌦寫鳳之英勇。獨在抱廈內起坐，不與衆妯娌合群，便有堂客來往，不迎會。㌦寫鳳之驕。這日，正五七正五日上，那應佛僧正開方破獄，傳燈照亡，參閻君，拘都鬼，延請地藏王，開金橋，引幢幡；那道士們正伏章申表，朝清，叩玉帝；禪僧們行香，放焰口，拜水懺；有十衆青年尼僧，搭繡衣，靸紅鞋，在靈前默誦接引諸咒，十分熱鬧。㌦如此寫得可嘆可笑。那鳳姐必知今日人客不少，在家中歇宿一夜，至寅正，平兒便請起來梳洗。及收拾完，更衣盥手，吃兩口奶糖粳粥，漱口已畢，已是卯正刻。來旺媳婦率領諸人伺候已久。鳳姐出至廳前，上車，前面打一對明角燈，「榮國府」個字，款款來至寧府。門上門燈[00263]朗掛，兩邊一色戳燈照如白晝，白茫茫穿孝僕從兩邊侍立。請車至正門上，廝等退去，衆媳婦上來揭起車簾。鳳姐下車，一手扶着豐兒，兩個媳婦執着手把燈罩，簇擁着鳳姐進來。寧府諸媳婦迎來請安接待。鳳姐緩緩走入會芳園中登仙閣靈前，一棺材，那眼淚恰似斷線珍珠滾將下來。院中許多廝垂手伺候燒紙。鳳姐吩咐得一聲：「供，燒紙。」只聽得一棒鑼鳴，諸樂齊奏，㌨誰家行？寧不墮淚！早有人端過一張圈椅來，放在靈前，鳳姐坐，放聲哭。於是裡外男女上下，鳳姐出聲，都忙接聲嚎哭。一時賈珍、尤氏遣人來勸，鳳姐方纔止住。來旺媳婦獻漱口畢，鳳姐方起身，別過族中諸人，自入抱廈內來，按名查點，各項人數都已到齊，只有迎送親客上的一人未到。㌨須得如此，方文章妙用。余前批非謬。卽命傳到。那人已張惶愧懼。鳳姐冷笑㌧凡鳳姐惱時，偏偏用「笑」字，是章法。道：「我說是誰誤，原來是你！㌨四字有神，是有名姓上等人口氣。你原比他們有體面，所以[00264]纔不聽我的話。」那人道：「的天天來的早，只有今日醒覺得早些，因睡迷，來遲一步，求奶奶饒過這次。」㌨偏用這等閒文間住。正說着，只榮國府中的王興媳婦來，在前面探頭。㌧慣起波瀾，慣能忙中寫閒，慣用曲筆，慣綜錯，真妙！鳳姐且不發放這人，㌨的是鳳姐作倣。却先問：「王興媳婦作什麼？」王興媳婦巴不得先問他完，連忙進來說：「領牌取線，打車轎網路。」㌨是喪中用物，閒閒寫却。說着，將個帖兒遞上去。鳳姐命彩明念道：「轎兩頂，轎四頂，車四輛，共用絡若干根，用珠兒線若干斤。」鳳姐聽，數目相合，便命彩明登記，取榮府對牌擲下。王興家的去。鳳姐方欲說話時，只榮府四個執人進來，都是要支取東西領牌來的。鳳姐命彩明要帖兒念過，聽共四件，鳳姐因指兩件說道：「這兩件開銷錯，再算清來取。」㌨好看煞，這等文字。說着擲下帖來。那人掃興而去。鳳姐因張材家的在旁，㌨一頓挫。因問：「你有什麼？」張材家的忙取帖兒回說道：「就是方[00265]纔車轎圍作成，領取裁縫工銀若干兩。」鳳姐聽，便收帖，命彩明登記，待王興家的交過牌，得買辦的回押，相符，然後方與張材家的去領。一面命念那一個，是寶玉外房完竣，支買紙料糊裱。㌨却從閒中引出一件關係文字乎？鳳姐聽，卽命收帖兒登記，待張材家的繳清，發與這人去。鳳姐便說道：「明兒他睡迷，後兒我睡迷，㌨接的緊，且無痕跡，是山斷雲連法。將來都沒有人。本來要饒你，只是我頭一次寬，下次人就難管，不如開發的好。」登時放下臉來，喝命：「帶出去，打十板！」一面擲下寧府對牌：「出去說與來昇，革他一月銀米！」衆人聽，鳳姐眉立，㌨字如神。知是惱，不敢怠慢，拖人的出去拖人，執牌傳諭的忙去傳諭。那人身不由己，已拖出去挨十板，還要進來叩謝。鳳姐道：「明兒再有誤的打四十，後日的六十，有不怕打的只管誤！」說着，吩咐：「散罷。」窗外衆人聽說，方各自執去。彼時榮國、寧國兩處執領[00266]牌交牌的人來往不絕，那抱愧被打之人含羞去，㌧伏下文，非獨阿鳳之威勢費此一段筆墨。這纔知道鳳姐的利害。衆人不敢偷安，自此兢兢業業，㌨收拾得好。執保全，不在話下。如今且說寶玉㌨忙中閒筆。因今日人衆，恐秦鐘受委曲，因默與他商議，要同他往鳳姐處來坐。秦鐘道：「他的多，況且不喜人去，咱們去，他豈不煩膩？」㌧純是體貼人情。寶玉道：「他怎好膩我們，不相干，只管跟我來。」說着，便拉秦鐘，直至抱廈。鳳姐纔吃飯，他們來，便笑道：「好長腿，快上來罷。」寶玉道：「我們偏。」㌨家常戲言，畢肖之至！鳳姐道：「在這邊外頭吃的，還是那邊吃的？」寶玉道：「這邊同那些渾人吃什麼！㌧奇稱。試問誰是清人？原是那邊，我們兩個同老太太吃來的。」一面座。鳳姐吃畢飯，就有寧國府中的一個媳婦來領牌，支取香燈。鳳姐笑道：「我算着你們今日該來支取，總不來，想是忘。這會到底來取，要忘，自然是你們包出來，都便宜我。」那媳婦[00267]笑道：「何嘗不是忘，㌨下人迎合湊趣，畢真。方纔想起來。再遲一步，領不成。」說罷，領牌而去。一時登記交牌。秦鐘因笑道：「你們兩府裡都是這牌，倘或別人私弄一個，支銀跑，怎樣？」㌨人語。鳳姐笑道：「依你說，都沒王法。」寶玉道：「怎麼咱們家沒人來領牌做東西？」㌨寫不理家務公之語。鳳姐道：「人家來領的時候，你還做夢呢。㌨言甚是。我且問你，你們這夜多早晚纔念呢？」㌨補前文之未到。寶玉道：「巴不得這如今就念纔好，他們只是不快收拾出房來，這沒法。」鳳姐笑道：「你請我一請，包管就快。」寶玉道：「你要快不中用。他們該作到那裡的，自然就有。」鳳姐笑道：「便是他們作，得要東西去，擱不住我不給對牌是難的。」寶玉聽說，便猴㌨詩中知有煉字一法，不期於石頭記中多得其妙。向鳳姐身上立刻要牌，說：「好姐姐，給出牌來，叫他們要東西去。」鳳姐道：「我乏的身上生疼，還擱的住你揉搓。你放心罷，今兒纔領紙裱糊去。他們該要的，還等叫去呢，可不傻？」寶玉不信，鳳姐便叫彩明[00268]查冊與寶玉看。正鬧着，人回：「蘇州去的人昭兒來。」㌧接得好！鳳姐急命喚進來。昭兒打千請安。鳳姐兒便問：「回來做什麼？」昭兒道：「爺打發回來的。林姑老爺是九月初日巳時沒的。㌦顰兒方可長居榮府之交。爺帶林姑娘㌨暗寫黛玉。同送林姑老爺的靈到蘇州，約趕年底就回來。爺打發的來報個信請安，討老太太示下，還瞧瞧奶奶家裡好，叫把毛衣服帶幾件去。」鳳姐道：「你過別人沒有？」昭兒道：「都過。」說畢，連忙退出。鳳姐向寶玉笑道：「你林妹妹可在咱們家住長。」㌨此係無意中之有意，妙！寶玉道：「不得！想來這幾日他不知哭的怎麼樣呢！」說着蹙眉長嘆。鳳姐昭兒回來，因當着人未及細問賈璉，心中自是記掛。待要回去，爭奈情繁雜，一時去恐有延遲失誤，惹人笑話。少不得耐到晚上回來，復命昭兒進來，細問一路平安信息。連夜打點毛衣服，和平兒親自檢點包裹，再細細追想所需何物，一併包藏交[00269]付。細細吩咐昭兒「在外好生心伏侍，不要惹你爺生氣；時時勸他少吃酒，別勾引他認得渾帳老婆，回來打折你的腿」㌧此一句最要緊。等語。趕亂完，天已四更將盡，縱睡下，走困，㌨此病源伏線。後文方不突然。不覺是天明雞唱，忙梳洗過寧府中來。那賈珍因發引日近，親自坐車，帶陰陽司吏，往鐵檻寺來踏看寄靈所在。一一囑咐住持色空，好生預新鮮陳設，多請名僧，以接靈使用。色空忙看晚齋。賈珍無心飯，因天晚不得進城，就在淨室胡亂歇一夜。次日早，便進城料理出殯之，一面派人先往鐵檻寺，連夜另外修飾停靈之處，並廚等項接靈人口。裡面鳳姐日期在限，預先逐細分派料理，一面派榮府中車轎人從跟王夫人送殯，顧自己送殯去占下處。目今正值繕國公誥命亡故，王、邢夫人去打祭送殯；西安郡王妃華誕送壽禮；鎭國公誥命生長男預[00270]賀禮；有胞兄王仁連家眷回南，一面寫家信稟叩父母並帶往之物；有迎春染疾，每日請醫服藥，看醫生啟帖、症源、藥按等，亦難盡述。兼發引在邇，因此忙的鳳姐飯沒工夫吃得，坐臥不能清淨。㌦總得好。剛到榮府，寧府的人跟到榮府；旣回到寧府，榮府的人找到寧府。鳳姐如此，心中到十分歡喜，並不偷安推託，恐落人褒貶，因此日夜不暇，籌畫得十分的整肅。於是合族上下無不稱讚者。這日伴宿之夕，裡面兩班戲並耍百戲的，與親朋、堂客伴宿，尤氏猶臥於內寢，一應張羅款待，都是鳳姐一人周全承應。合族中雖有許多妯娌，但或有羞口的，或有羞脚的，或有不慣人的，或有懼貴怯官的，種種之類，都不及鳳姐舉止舒徐，言語慷慨，珍貴寬；因此不把衆人放在眼內，揮霍指示，任其所，目若無人。㌧寫秦氏之喪，却只鳳姐一人。一夜中燈明火彩，客送官迎，[00271]那百般熱鬧自不用說的。至天明，吉時已到，一班六十四名青衣請靈，前面銘旌上「奉天洪建兆年不易之朝㌦「兆年不易之朝，永治太平之國」，奇甚妙甚！誥封一等寧國公塚孫婦、防護內廷紫禁道御前侍衛龍禁尉、享強壽賈門秦氏恭人之靈柩」。一應執陳設，皆係現趕着新做出來的，一色光艶奪目。寶珠自行未嫁女之禮外，摔喪駕靈，十分哀苦。那時，官客送殯的，有鎭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柳芳、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品威鎭將軍陳瑞文、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品威遠將軍馬尚、修國公侯曉明之孫世襲一等侯孝康；繕國公誥命亡故，其孫石光珠守孝不曾來得。㌦牛，丑。清，屬水，。柳拆卯字。彪拆虎字，寅字寓焉。陳卽辰。翼火蛇；巳字寓焉。馬，午。魁拆鬼，鬼，金羊，未字寓焉。侯、猴同音，申。曉鳴，雞，酉字寓焉。石卽豕，亥字寓焉。其祖曰守業，卽守夜，犬字寓焉。此所謂十支寓焉。這六家與榮寧家，當日所稱「八公」的便是。餘者更有南安郡王之孫、西寧郡王之孫、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孫世襲[00272]等男蔣寧、定城侯之孫世襲等男兼京營遊擊謝鯨、襄陽侯之孫世襲等男戚建輝、景田侯之孫五城兵馬司裘良。餘者錦鄉伯公韓奇、神威將軍公馮紫英、陳俊、衛若蘭等諸王孫公，不可枚數。堂客算來亦有十來頂轎，四十頂轎，連家下轎車輛，不下百十餘乘。連前面各色執、陳設、百耍，浩浩蕩蕩，一帶擺四里遠。走不多時，路旁彩棚高搭，設席張筵，和音奏樂，俱是各家路祭。第一座是東平王府祭棚，第座是南安郡王祭棚，第座是西寧郡王祭棚，第四座是北靜郡王祭棚。原來這四王當日惟北靜王功高，及今孫猶襲王爵。現今北靜王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謙和。近聞寧國府冢孫婦告殂，因想當日彼此祖父相遇之情，同難同榮，未以異姓相視，因此不以王位自居，上日曾探喪上祭，如今設路奠，命麾下各官在此伺候。[00273]自己五更入朝，公已畢，便換素服，坐轎鳴鑼張傘而來，至棚前落轎。手下各官兩旁擁侍，軍民人衆不得往還。一時，只寧府殯浩浩蕩蕩、壓地銀山一般從北而至。㌦數字道盡聲勢。壬午春。畸笏老人。早有寧府開路傳人看，連忙回去報與賈珍。賈珍急命前面駐紮，同賈赦、賈政人連忙迎來，以國禮相。水溶在轎內欠身含笑答禮，仍以世交稱呼接待，並不妄自尊。賈珍道：「犬婦之喪，累蒙郡駕下臨，蔭生輩何以克當？」水溶笑道：「世交之誼，何出此言。」遂回頭命長府官主祭代奠。賈赦等一旁還禮畢，復身來謝恩。水溶十分謙遜，因問賈政道：「那一位是啣玉而誕者？㌦忙中閒筆，點綴玉兄，方不失正文中之正人。作者良苦。壬午春。畸笏。幾次要一，都雜冗所阻，想今日是來的，何不請來一會？」賈政聽說，忙回去，急命寶玉脫去孝服，領他前來。那寶玉素日就曾聽得父兄親友人等說閒話時，贊水溶是個賢王，且生得才貌雙全，風流瀟灑，每不以官俗國體所[00274]縛。每思相會，只是父親拘束嚴密，無由得會，今反來叫他，自是歡喜。一面走，一面早瞥那水溶坐在轎內，好個儀表人才。不知近看時是怎樣，且聽下回分解。
此回將家喪詳細剔盡，如其氣概，如聞其聲音，絲毫不錯，作者不負家後裔。
寫秦死之盛，賈珍之奢，實是却寫得一個鳳姐。[002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