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喪何?曰:稱去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別親疏貴賤之節,而弗可損益。故曰:無易之道。創瘡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年者,稱情而立文,所以至痛極。斬衰苴杖,居倚廬,食粥,寢苫枕塊,所以至痛飾。年之喪,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00846]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者有已,復生有節哉?凡生天地之間者,有血氣之屬必有知,有知之屬莫不知愛其類;今是鳥獸,則失喪去其羣匹,越月踰時焉,則必反巡,過其故鄉,翔回焉,鳴號平焉,蹢躅直亦直六焉,踟躕池除焉,然後乃能去之;者至於燕雀,猶有啁噍周啾之頃焉,然後[00847]乃能去之;故有血氣之屬者,莫知去於人,故人於其親,至死不窮。將由夫扶患邪淫之人與,則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從之,則是曾鳥獸之不若,夫扶焉能相與羣居而不亂乎?將由夫扶脩飾之君與,則年之喪,十五月而畢,若駟之過隙,然而遂之,則是無窮。故先王焉之立[00848]中制節,壹使足以成文理,則釋之矣。然則何以至期朞下並同?曰:至親以期斷。是何?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然則何以年?曰:加隆焉爾,焉使倍之,故再期。由九月以下何?曰:焉使弗及。故年以隆,緦功以殺,晒期九月[00849]以間。如字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中取則於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盡矣。故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夫扶是之謂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未有知其所由來者。孔曰:「生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扶年之喪,天下之達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