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沈 約 撰
五行傳曰:「簡宗廟,不禱祠,廢祭祀,逆天時,則水不潤下。」謂水失其性而災。曰:「聽之不聰,是謂不謀。厥咎急,厥罰恆寒,厥極貧。時則有鼓妖,時則有魚孽,時則有豕禍,時則有耳屙,時則有黑眚、黑祥。惟火沴水。」魚孽,劉歆傳以介蟲之孽,謂蝗屬。[02238]
水不潤下:
魏文帝黃初四年六月,雨霖,伊、洛溢至津陽城門,漂數千家,流殺人。初,帝卽位,自鄴遷洛,營造宮室,而不起宗廟,太祖神主猶在鄴。嘗於建始殿饗祭如家人之禮,終黃初不復還鄴,而圓丘、方澤、南北郊、社、稷等神位,未有定所。此簡宗廟,廢祭祀之罰。京房易傳曰:「顓者加,「顓事者加」漢書五行志作「顓事有知」。誅罰絕理,厥災水。其水,雨殺人已隕霜,風天黃。饑而不損,茲謂泰。厥水水殺人。「大水」漢書五行志作「災」。避遏有德,茲謂[02239]狂。厥水,漢書五行志「水」上有「災」字。水流殺人;已水則地生蟲。獄不解,茲謂追非。厥水寒殺人。追誅不解,茲謂不理。厥水五穀不收。敗不解,茲謂皆隂。厥水流入國邑,隕霜殺穀。」
吳孫權赤烏八年夏,陵縣鴻水溢出,流漂百餘家;十年秋,丹陽故鄣等縣鴻水溢。案權稱帝十年,竟不於建業創七廟,但有父堅一廟,遠在長沙,而郊禋禮禮闕。嘉禾初,羣臣奏宜效祀,弗許。末年雖一南郊,而北郊遂無聞焉。[02240]且江、五湖、衡、霍、會稽,皆吳、楚之望,亦不秩,反禮羅陽妖神,以求福助。天意若曰,權簡宗廟,不禱祠,廢祭祀,示此罰,欲其感悟。
太元元年,有風湧水之異。是冬,權南郊,疑是鑒咎征乎?還而寢疾。明年四月,薨。一曰,權時信納譖訴,雖陸議勳重,和儲貳,猶不得其終。與安帝聽讒、免楊震、廢太同。且赤烏中無年不用兵,百姓愁怨。八年秋,將軍馬茂等圖逆云。[02241]
魏明帝景初元年九月,淫雨過常,冀、兗、徐、豫四州水出,沒溺殺人,漂失財產。帝自初卽位,便淫奢極欲,多占幼女,或奪士妻,崇飾宮室,妨害農戰,觸情恣欲,至是彌甚。號令逆時,饑不損役,此水不潤下之應。
吳孫亮五鳳元年夏,水。亮卽位四年,乃立權廟;終吳世,不上祖宗之號,不修嚴父之禮,昭穆之數有闕。亮及休、皓並廢郊,不秩羣神。此簡宗廟,不祭祀之罰。是時,孫峻專政,隂[02242]勝陽之應乎。
吳孫休永安四年五月,雨,水泉湧溢。昔歲作浦裏塘,功費無數,而田不可成,士卒死叛,或自賊殺,百姓愁怨,隂氣盛。休專任張布,退盛沖等,吳人賊之之應。
吳孫休永安五年八月壬午,雨震雹,「雹」三國志吳志孫休傳、晉書五行志作「電」。水泉湧溢。
晉武帝泰始四年九月,青、徐、兗、豫四州水。七年六月,雨霖,河、洛、伊、沁皆溢,殺百餘人。帝卽尊位,不加後祖宗之號。泰始年,除明[02243]堂南郊五帝坐,同稱昊天上帝,一位而已。省先後配地之禮。此簡宗廟,廢祭祀之罰,與成帝同。一曰,昔歲及此年,藥蘭泥、白虎文秦涼殺刺史胡烈、牽弘,遣田璋討泥。司馬望以衆次淮北禦孫皓。內外兵役,西州饑亂,百姓愁怨,隂氣盛。咸寧初,始上祖宗號,太熙初,還複五帝位。
晉武帝咸寧元年九月,徐州水。年七月癸亥,河南魏郡暴水,殺百餘人;八月,荊州郡國五[02244]水。去年采擇良家女,露面入殿,帝親簡閱,務在姿色,不訪德行。有蔽匿者,以不敬論。搢紳愁怨,天下非之。隂盛之應。
咸寧年六月,益、梁州郡國八暴水,殺百餘人;七月,荊州水;九月,始平郡水;十月,青、徐、兗、豫、荊、益、梁七州水。是時賈充等用日盛,而正人疏外者多。
咸寧四年七月,司、冀、兗、豫、荊、揚郡國十水。
晉武帝太康年六月,泰山、江夏水。泰山流[02245]百家,殺六千餘人;江夏亦殺人。是時平吳後,王浚元功,而詆劾妄加;荀、賈無謀,而並蒙重賞。收吳姬五千,納之後宮。此其應。
太康四年七月,司、豫、徐、兗、荊、揚郡國十水,秋稼,壞屋室,有死者。
太康六年月,青、涼、幽、冀郡國十五水。
太康七年九月,西方安定等郡國八水。
太康八年六月,郡國八水。
晉惠帝元康年,有水災。[02246]
元康五年五月,潁川、淮南水;六月,城陽、東莞水殺人;荊、揚、徐、兗、豫五州水。是時帝卽位已五載,猶未郊祀,烝嘗亦多不身親近。簡宗廟,廢祭祀之罰。班固曰:「王者卽位,必郊祀天地,望秩山川。若乃不敬鬼神,政令違逆,則霧水暴至,百川逆溢,壞鄉邑,溺人民,水不潤下。」
元康六年五月,荊、揚州水。按董仲舒說,水者,隂氣盛。是時賈後亂朝,寵樹賈、郭。女主專政之應。[02247]
元康八年五月,金墉城井水溢。成帝時有此妖,班固以王莽之象。及趙倫篡位,卽此應。倫廢帝於此城,井溢所在,天意乎!
元康八年九月,荊、揚、徐、兗、冀五州水。是時賈後暴戾滋甚,韓謐驕猜彌扇,卒害太,旋亦禍滅。
元康九年四月,宮中井水沸溢。
晉惠帝永寧元年七月,南陽、東海水。是時,齊王冏秉政專恣。隂盛之應。[02248]
晉惠帝太安元年七月,兗、豫、徐、冀四州水。時將相力政,無尊主心。
晉孝懷帝永嘉四年四月,江東水。是時,王導等潛懷翼戴之計。隂氣盛。
晉元帝太興年六月,水。是時王敦內懷不臣,傲很作威,後終夷滅。
興四年七月,水。明年有石頭之敗。
晉元帝永昌年五月,荊州及丹陽、宣城、吳興、壽春水。[02249]
晉明帝太寧元年五月,丹陽、宣城、吳興、壽陽水。是時王敦疾害忠良,威權震主,尋亦誅滅。
晉成帝咸和元年五月,水。是時嗣主幼沖,母后稱制,庾亮以元舅民望,決禁中。隂勝陽。咸和年五月戊,京都水。是冬,蘇峻稱兵,都邑塗炭。
咸和四年七月,丹陽、宣城、吳興、會稽水。是冬,郭默作亂,荊、豫共討之,半歲乃定。
咸和七年五月,水。是時帝未親務,政在臣。[02250]隂勝陽。
晉成帝咸康元年八月,長沙、武陵水。是年月,石虎掠騎至曆陽,四月,圍襄陽。於是加王導司馬,集徒旅;使趙鳳、路永、劉允之、陳光五將軍,各帥衆戍衛。「趙鳳」晉書成帝紀作「趙胤」。「劉允之」晉書成帝紀作「劉仕、王允之」。宋志五將軍祇舉四人之名。晉書成帝紀:「咸康元年夏四月癸卯,石季龍寇襄陽。癸丑,帝分命諸將。遣將軍劉仕救歷陽,平西將軍趙胤屯慈湖,龍驤將軍路永戍牛渚,建武將軍王允之戍蕪湖,司空郗鑒使廣陵相陳光帥衆衛京師。」正合宋志五將之數。百姓愁怨。隂氣盛。
晉穆帝永和四年五月,水。是時幼主沖弱,母后臨朝;將相臣,各爭權政。與咸和初同。
永和五年五月,水。
永和六年五月,水。[02251]
永和七年七月甲辰夜,濤水入石頭,死者數百人。去年,殷浩以私忿廢蔡謨,遐邇非之。幼主在上,而殷、桓交惡,選徒聚甲,各崇私權。隂勝陽之應。一說濤入石頭,江右以兵占。是後殷浩、桓溫、謝尚、荀羨連年征伐。
晉穆帝升平年五月,水。是時桓溫權制朝廷,征伐是專。
升平五年四月,水。
晉海西太和六年六月,京都水,平地數尺,侵[02252]及太廟。硃雀航纜斷,艘流入江。丹陽、晉陵、吳國、吳興、臨海五郡水,稻稼蕩沒,黎庶饑饉。初四年,桓溫北伐敗績,十喪其九;五年,征淮南,逾歲乃克。百姓愁怨之應。
晉簡文帝咸安元年十月壬午,濤水入石頭。明年,妖賊盧竦率其屬數百人入殿,畧取武庫庫甲仗,遊擊將軍毛安之討滅之。
晉孝武帝太元年六月,水。是時孝武幼弱,政在將相。[02253]
太元五年,水。去年氐賊攻沒襄陽,向廣陵。於是逼徙江、淮民悉令南渡,州失業,道饉相望。謝玄雖破句難等,自後征戍不已。百姓愁怨之應。
太元六年六月,荊、江揚州水。
太元十年夏,水。初八年,破苻堅,自後有中州,役無已歲。兵民愁怨之應。
太元十年十月,濤水入石頭。明年,丁零、鮮卑寇擾司、兗鎮戍,西、北疲於奔命。[02254]
太元十五年七月,兗州水。是時緣河紛爭,征戍勤悴。
太元十七年六月甲寅,濤水入石頭,毀航,漂船舫,有死者;京口西浦,亦濤入殺人。永嘉郡潮水湧起,近海四縣人民多死。後四年帝崩,而王恭再攻京師。京師亦發衆以禦之。
太元十九年七月,荊州、彭城水稼。
太元十一年五月癸卯,水。是時政多弊,兆庶非之。[02255]
太元十年,荊州、彭城水。
晉安帝隆安年五月,荊州水。去年,殷仲堪舉兵向京都;是年春,殺郗恢。隂盛作威之應。仲堪尋亦敗亡。
隆安五年五月,水。是時司馬元顯作威陵上,桓玄擅西夏,孫恩亂東國。隂勝陽之應。
晉安帝元興年十月,桓玄篡位。其明年月庚寅夜,濤水入石頭。是時貢使商旅,方舟萬計,漂敗流斷,骸胔相望。江右雖有濤變,「江右」晉書五行志作「江左」。按時稱江北爲江右,江南爲江左。石頭在江南,當作江左。未有若[02256]斯之甚。月,義軍克京都,玄敗走,遂夷滅。元興年月己丑朔夜,濤水入石頭,漂沒殺人,航流敗。
晉安帝義熙元年十月己未,濤水入石頭。義熙年十月己未夜,濤水入石頭。明年,駱球父環潛結桓胤、殷仲文等謀作亂,劉稚亦謀反,「劉稚」殿本、晉書劉毅傳並作「劉雅」凡所誅滅數十家。
義熙年五月丙午,水。
義熙四年十月戊寅,濤水入石頭。明年,王旅北[02257]討鮮卑。
義熙六年五月丁巳,水。乙丑,盧循至蔡洲。
義熙八年六月,水。義熙九年五月辛巳,水。
義熙十年五月丁丑,水;戊寅,西明門地穿湧水出,毀門扉及限;七月乙丑,淮北災風水殺人。
義熙十一年七月丙戌,水,淹漬太廟,百官赴救。明年,王旅北討關、河。
宋文帝元嘉五年六月,京邑水。七年,右將軍到[02258]彥之率師入河。
元嘉十一年五月,京邑水。十年,司空檀道濟誅。
元嘉十年六月,丹陽、淮南、吳、吳興、義興五郡水,京邑乘船。
元嘉十八年五月,江水泛溢,沒居民,害苗稼。明年,右軍將軍裴方明率雍、梁之衆伐仇池。
元嘉十九年、十年,東都諸郡水。「都」字當衍。按東諸郡,謂會稽、東陽、臨海、永嘉、新安等郡。
元嘉十九年五月,京邑水。[02259]
孝武帝孝建元年八月,會稽水,平地八尺。後年,虜寇青、冀州,遣羽林軍卒討伐。
孝武帝明元年五月,吳興、義興水。
明四年八月,雍州水。
明四年,南徐、南兗州水。
後廢帝元徽元年六月,壽陽水。
順帝升明元年七月,雍州水,甚于關羽樊城時。升明年月,於潛翼異山一夕五十處水出,流漂居民。七月丙午朔,濤水入石頭,居民皆漂沒。[02260]
恆寒:
庶征之恆寒,劉歆以「雨雪、及未當雨雪而雨雪、及雨雹、隕霜殺菽草,皆常寒之罰」。京房易傳曰:「有德遭險,茲謂逆命。厥異寒。誅罰過深,當燠而寒,盡六日,亦雹。害正不誅,茲謂養賊。寒七十日,殺飛禽。道人始去,茲謂。其寒物無霜而死,湧水出。戰不量敵,茲謂辱命。其寒雖雨物不茂。」
吳孫權嘉禾年九月朔,隕霜穀。按劉向[02261]說:「誅罰不由君出,在臣下之象」。是時校呂壹專作威福,與元帝時石顯用隕霜同應。班固九月日,陳壽言朔,皆明未可以穀。壹後亦伏誅。京房易傳曰:「興兵妄誅,茲謂亡法。厥災霜,夏殺五穀,冬殺麥。誅不原情,茲謂不仁。其霜夏先雷風,冬先雨,乃隕霜,有芒角。賢聖遭害,其霜附木不下地。佞人依刑,茲謂私賊。其霜在草根土隙間。不教而誅,茲謂虐。其霜反在草下。」[02262]
嘉禾四年七月,雨雹,隕霜。案劉向說:「雹者隂脅陽」。是時呂壹作威用,詆毀重臣,排陷無辜。自太登以下,咸患毒之,而壹反獲封侯寵異。與春秋公遂專任,雨雹同應。安帝信讒,多殺無辜,亦雨雹。董仲舒曰「凡雹皆有所脅,行專一之政」故。
吳孫權赤烏四年正月,雪,平地深尺,鳥獸死者太半。是年夏,全琮等四將軍攻畧淮南、襄陽,戰死者千餘人。其後權以讒邪,數責讓陸議,[02263]議憤恚致卒。與景、武雪同。
赤烏十一年四月,雨雹。是時權聽讒,將危太。其後硃據、屈晃以迕意黜辱,陳象以忠諫族誅,而太終廢。此有德遭險,誅罰過深之應。
晉武帝泰始六年冬,雪。
泰始七年十月,雪。明年。有步闡、楊肇之敗,死甚衆。
泰始九年四月辛未,隕霜。是時賈充親党比周用。與魯定公、元帝時隕霜同應。[02264]
晉武帝咸寧年八月,平原、安平、上党、秦郡霜害豆。
咸寧年八月,河間暴風寒冰,郡國五隕霜穀。是後舉征吳,馬隆帥精勇討涼州。
咸寧五年五月丁亥,詎鹿、魏郡雨雹禾、麥;辛卯,雁門雨雹秋稼。
咸寧五年六月庚戌,汲郡、廣平、陳留、滎陽雨雹;丙辰,雨雹,損秋麥千百餘頃,壞屋百十餘間;癸亥,安定雨雹;七月丙申,百衲本晉書五行志作「七月庚申」。按是年七月壬戌朔,無丙申,亦無庚申,日干支當有誤。魏郡雨雹;[02265]閏月壬,新興雨雹;八月庚,河東、弘農雨雹,兼秋稼豆。
晉武帝太康元年月,河東、高平霜雹,桑、麥;四月,河南、河內、河東、魏郡、弘農雨雹,麥、豆;五月,東平、平陽、上黨、雁門、濟南雨雹,禾、麥、豆。
太康元年四月庚午,畿內縣及東平范陽縣雨雹;「東平范陽縣」晉書五行志作「東平、范陽」。按據杜預左傳莊三十一年注及晉書地理志,東平有范縣,別有范陽國,所屬有范陽縣,未知孰是。癸酉,畿內縣五雨雹。是時王浚有功,而權戚互加陷抑,帝從容不斷。隂脅陽之應。
太康年月辛酉,殞霜於濟南、琅邪,麥;壬[02266]申,琅邪雨雪麥;月甲午,河東隕霜害桑。
太康年五月丙戌,城陽、章武、琅邪;晉書五行志「琅邪」下有「傷麥」二字。庚寅,河東、樂安、東平、濟隂、弘農、濮陽、齊國、頓丘、魏郡、河內、汲郡、上黨雨雹,禾稼。
太康年六月,郡國十六雨雹。
太康年十月,雪。
太康五年七月乙卯,中山、東平雨雹,秋稼。
太康五年七月甲辰,中山雨雹;九月,南安雪折木。[02267]
太康六年月,東海霜桑、麥。
太康六年月戊辰,齊郡臨菑、長廣不其等四縣,樂安梁鄒等八縣,琅邪臨沂等八縣,河間易城等六縣,高陽北新城等四縣,隕霜桑、麥。
太康六年六月,滎陽、汲郡、雁門雨雹。
太康八年四月,齊國、天水郡隕霜;十月,雪。太康九年正月,京都風雨雹,髮屋拔木;四月,隴西隕霜。
太康十年四月,郡國八隕霜。[02268]
晉惠帝元康年八月,沛及湯隂雨雹。
元康年四月,滎陽雨雹;弘農湖、華隂雨雹,深尺。是時賈後凶淫專恣,與春秋魯桓夫人同。隂氣盛。
元康五年六月,東海雨雹,深五寸;十月,丹陽雨雹。
元康五年十月,丹陽建業雪。
元康六年月,東海隕霜殺桑、麥。
元康七年五月,魯國雨雹;七月,秦、雍州隕霜[02269]殺稼。
元康九年月旬有八日,河南、滎陽、潁川隕霜禾;五月,雨雹。是時賈後凶躁滋甚,是冬遂廢湣懷。
晉惠帝永寧元年七月,襄城雨雹。是時齊王冏專政。十月,襄城、河南、高平、平陽風雹,折木稼。晉惠帝光熙元年閏八月甲申朔,霰雪。劉向曰:「盛陽雨水湯熱,隂氣脅之,則轉而雹。盛隂雨雪凝滯,陽氣薄之,則散而霰。」今雪非其時,此[02270]聽不聰之應。
晉孝懷帝永嘉元年十月冬,雪平地尺。永嘉七年十月庚午,雪。
晉湣帝建興元年十一月戊午,會稽雨震電。己巳夜,赤氣曜於西北。是夕,雨震電。庚午,雪。案劉向說,「雷以月出,八月入」。此月雷電者,陽不閉藏。旣發洩而明日便雪,皆失節之異。是時劉載僭號平陽,李雄稱制於蜀,九州幅裂,西京孤微。君失時之象。[02271]
晉元帝太興年月丁未,成都風雹殺人。
太興年月,海鹽郡雨雹。是時王敦陵上。
晉元帝永昌年十月,幽、冀、并州雪。下條又有「晉明帝太寧元年十二月,幽、冀、并州大雪」。按永昌元年冬,元帝死,明帝繼位。永昌二年三月朔,始改元太寧。永昌二年卽太寧元年。二條實一事,蓋沈約宋志原文之誤。
晉明帝太寧元年十月,幽、冀、并州雪。
太寧年四月庚,京都雨雹,燕雀死。
太寧年月丁丑,雨雹;癸巳,隕霜;四月,雨雹。是年帝崩,尋有蘇峻之亂。
晉成帝咸和六年月癸未,雨雹。是時帝幼弱,政在臣。[02272]
咸和九年八月,成都雪。其日李雄死。
晉成帝咸康年正月丁巳,皇后於太廟。其夕雨雹。
晉康帝建元元年八月,雪。是時政在將相,隂氣盛。與春秋魯昭公時季孫宿專政同。劉向曰:「凡雨,隂,雪雨之隂。出非其時,迫近象。」
晉穆帝永和年八月,冀方雪,人馬多凍死。永和五年六月,臨漳暴震霆,晉書五行志「暴」下有「風」字。「霆」晉書五行志作「電」。雨雹如升。[02273]
永和十年五月,涼州雪。明年八月,枹罕護軍張瓘帥宗混等攻滅張祚,「宗混」晉書張軌傳作「宋混」。更立張曜弟玄靚。「張曜」晉書張軌傳及晉書五行志作「張曜靈」。京房易傳曰:「夏雪,漢書五行志「雪」上有「雨」字。戒臣亂。」
永和十一年四月壬申朔,雪;十月戊午,雷;己未,雷。是時帝幼,母后稱制,政在臣。
晉穆帝升平年正月,雪。
晉孝武帝太元年四月己酉,雨雹;十月,雪。是時帝幼弱,政在將相。
太元十年四月己丑,雨雹。是時有中州,兵[02274]役連歲。
太元十年五月癸卯,上虞雨雹。
太元十一年四月丁亥,雨雹。是時張夫人專幸,及帝暴崩,兆庶尤之。
太元十一年十月,連雪十日。是時嗣主幼沖,塚宰專政。
晉安帝隆安年月己卯,「己卯」晉書五行志作「乙卯」。按是月癸巳朔,二十三日乙卯,無己卯。雨雹。是秋,王恭、殷仲堪入伐,「入伐」北監本、殿本作「內侮」。終皆誅。
晉安帝元興年十月,酷寒過甚。是時桓玄[02275]篡位,政煩苛,是其應。晉氏失在舒緩,玄則反之。劉向曰:「周衰無寒歲,秦滅無燠年。」此之謂。
元興年正月甲申,霰雪,雷。雷霰不應同日,失節之應。月,義兵起,玄敗。
元興年四月丙午,江陵雨雹。是時安帝蒙塵。
晉安帝義熙元年四月壬申,雨雹。是時四方未一,鉦鼓日戒。
義熙五年月己亥,雪深數寸。[02276]
義熙五年五月癸巳,溧陽雨雹;九月己丑,廣陵雨雹。明年,盧循至蔡洲。
義熙五年九月己丑,廣陵雨雹。
義熙六年正月丙寅,雪,雷。
義熙六年五月壬申,雨雹。
義熙八年四月辛未朔,雨雹;六月癸亥,雨雹,風髮屋。是秋,誅劉籓等。
義熙十年四月辛卯,雨雹。
宋文帝元嘉九年春,京都雨雹,溧陽、盱眙尤甚,[02277]牛馬,殺禽獸。
元嘉十八年月,雨雹。十五虜寇青州。「二十五」三字,文義費解,或有訛奪。按本紀,魏攻青州,在二十三年三月。疑「二十五」是「二十三年三月」之訛。
元嘉十五年正月,積雪冰寒。
元嘉十九年五月,盱眙雨雹,如雞卵。十年,國家禍亂,兵革起。
孝武帝明元年十月庚寅,雪,平地尺餘。明年,虜侵冀州,遣羽林軍北討。
明帝泰始五年四月壬辰,京邑雨雹。
後廢帝元徽年五月乙卯,京邑雨雹。[02278]
雷震:
魏明帝景初中,洛陽城東橋、洛水浮橋桓楹,同日處俱震;尋震西城上候風木飛烏。時勞役起,帝尋晏駕。
吳孫權赤烏年夏,三國志吳志吳主權傳、晉書五行志作「八年」。震宮門柱;擊南津橋桓楹。
孫亮建興元年十月朔,風震電;是月雷雨。義同前說。亮終廢。
晉武帝太康六年十月甲申朔,淮南郡震電。[02279]
太康七年十月己亥,毗陵雷電,南沙司鹽都尉戴亮以聞。
太康十年十月癸卯,廬江、建安雷電雨。
晉惠帝永康元年六月癸卯,震崇陽陵標西南五百步,標破七十片。是時賈後陷害鼎輔,寵樹私戚。與桓帝時震憲陵寢同。後終誅滅。晉惠帝永興年十月丁丑,雷電。
晉懷帝永嘉四年十月,震電。
晉元帝永昌年七月丙朔,雷震太極殿柱。[02280]此與又下條「晉明帝太寧元年七月丙子朔,震太極殿柱」實一事。永昌元年冬,元帝死,明帝繼位。永昌二年三月朔,始改元太寧。永昌二年卽太寧元年。三月以後,應稱太寧,宋書分爲二條,蓋沈約原文之誤。
永昌年十一月,會稽、吳郡雨震電。
晉明帝太寧元年七月丙朔,震太極殿柱。
晉成帝咸和元年十月己巳,會稽郡雨震電。咸和年六月辛卯,臨海雷,破郡府內屋柱十枚,殺人。
咸和年九月日立冬,會稽震電。
咸和四年十月,吳郡、會稽震電。
咸和四年十月,丹陽震電。
晉穆帝永和七年七月壬午,晉書穆帝紀、晉書五行志作「十月」。按是年七月甲午朔,無壬午。十月壬戌朔,二十一日壬午。雷雨、震電。[02281]
晉穆帝升平元年十一月庚戌,雷;乙丑,雷。
升平五年十月庚午,雷發東南。
晉孝武帝太元五年六月甲寅,雷震含章殿四柱。
太元五年十月,雷聲在南方。
太元十四年七月甲寅,震宣陽門西柱。
晉安帝隆安年九月壬辰,雨雷。
晉安帝元興年,永安皇后至自巴陵。將設儀導入宮,天雷,震人馬各一俱殪。
晉安帝義熙四年十一月辛卯朔,西北疾風;癸[02282]丑,雷。
義熙五年六月丙寅,震太廟,破東鴟尾,徹壁柱。
義熙六年正月丙寅,雷雷。「雷又雷」殿本、局本作「雷,丁卯,又雷」。晉書五行志作「雷又雪」。晉書是。
義熙六年十月壬辰,雷。
義熙九年十一月甲戌,雷;乙丑,雷。「乙丑」殿本作「乙亥」。按是年十一月壬戌朔,十三日甲戌,十四日乙亥。乙丑爲初四日,不當在十三日甲戌之下,故從殿本。
宋文帝元嘉四年十一月癸丑,雷。
元嘉五年六月丙寅,震太廟,破東鴟尾,徹壁柱。
元嘉六年正月丙寅,雷且雪。
元嘉七年十月丙,雷。[02283]
元嘉八年十月庚辰,雷。
元嘉九年十一月甲戌,雷且雪。
元嘉十四年,震初寧陵口標,四破至地。十七年,廢將軍彭城王義康。骨肉相害,自此始。
前廢帝景和元年九月甲午,雷震。
明帝泰始年九月辛巳,雷震。
泰始四年十月辛卯,雷震。
泰始四年十一月癸卯朔,雷震。
泰始五年十一月乙巳,雷震。[02284]
泰始六年十一月庚午,雷。
後廢帝元徽年九月戊戌,雷。
元徽年九月丁未,雷。
元徽年九月戊午,雷震。
元徽年十月辛未,雷;甲戌,雷。
從帝升明年月十四日丙申,震建陽門。
鼓妖:
晉惠帝元康九年月,有聲若牛,出許昌城。十月,廢太,幽于許宮。按春秋晉文公柩有聲[02285]如牛,劉向以鼓妖。其說曰:「聲如此,怒象。將有急怒之謀,以生兵甲之禍。」此其類。明年,賈後遣黃門孫慮殺太,擊以藥杵,聲聞於外。
蘇峻在曆陽,外營將軍鼓自鳴,如人弄鼓者。峻手自斫之,曰:「我鄉土時有此,則城空矣。」俄而作亂夷滅。此聽不聰之罰,鼓妖先作。
石虎末,洛陽城西北九裏石牛在青石趺上,忽鳴喚,聲聞四十里。虎遣人打落兩耳及尾,鐵釘釘四脚。[02286]
晉孝武太元十五年月己酉朔,東北有聲如雷。案劉向說以:「雷當托於雲,猶君托於臣。」無雲而雷,此君不恤下,下民將叛之象。及帝崩而天下漸亂,孫恩、桓玄交陵京邑。
吳興長城縣夏架山有石鼓,長丈餘,面徑尺所,下有磐石足,鳴則聲如金鼓,吳有兵。晉安帝隆安中鳴,後有孫靈秀之亂。
魚孽:
魏齊王嘉平四年五月,有魚集於武庫屋上。[02287]此魚孽。王肅曰:「魚生於淵,而亢於屋,介鱗之物,失其所。邊將其殆有棄甲之變乎。」後果有東關之敗。干寶以高貴鄉公兵禍之應。說皆與班固旨同。
晉武帝太康中,有鯉魚武庫屋上。干寶曰:「武庫兵府,魚有鱗甲,亦兵類。魚旣極隂,屋上太陽,魚屋上,象至隂以兵革之禍幹太陽。」至惠帝初,誅楊駿,廢太后,矢交館閣。元康末,賈後謗殺太,尋亦誅廢。十年間,母后之難再興,是[02288]其應。自是禍亂構矣。京房易妖曰:「魚去水,飛入道路,兵且作。」
蝗蟲:
魏文帝黃初年七月,冀州蝗,民饑。案蔡邕說:「蝗者,在上貪苛之所致。」是時孫權從,帝因其有西陵之役,舉衆襲之,權遂背叛。
晉武帝泰始十年六月,蝗。是時荀、賈任政,疾害公直。
晉孝懷帝永嘉四年五月,蝗,自幽、并、司、冀至[02289]於秦、雍,草木牛馬毛鬣皆盡。是時天下兵亂,漁獵生民,存亡所系,唯司馬越、苟晞而已,而競暴刻,經畧無章。
晉湣帝建興四年六月,蝗。去歲胡寇頻攻北地、馮翊,暐允等悉衆禦之。是時禦劉曜,曜所破,西京遂潰。
晉元帝太興元年六月,蘭陵合鄉蝗,害禾稼。乙未,東莞蝗蟲縱廣百里,害苗稼。
太興元年七月,東海、彭城、下邳、臨淮四郡蝗蟲[02290]害禾、豆。
太興元年八月,冀、青、徐州蝗食生草盡,至於年。是時中州淪喪,暴亂滋甚。
太興年五月,淮陵、臨淮、淮南、安豐、廬江諸郡蝗食秋麥。
太興年五月癸丑,徐州及揚州江西諸郡蝗,吳民多餓死。去年,王敦並領荊州,苛暴之釁,自此興矣。是年初,徐州刺史蔡豹帥衆伐周撫。
晉孝武帝太元十五年八月,兗州蝗。是時丁零[02291]寇兗、豫,鮮卑逼河南,征戍不已。
太元十六年五月,飛蝗從南來,集堂邑縣界,害苗稼。是年春,發取江州兵營甲士千人家口六七千人,配護軍及東宮,後尋散亡殆盡;邊將連有征殺。
豕禍:
吳孫皓寶鼎元年,野豕入右司馬丁奉營。三國志吳志丁奉傳、晉書五行志「司馬」上有「大」字。此豕禍。後奉遣攻谷陽,無功及,「及」晉書五行志作「反」。皓怒,斬其導軍。及舉衆北出,奉及萬彧等相謂曰:「若至華里,[02292]不得不各自還。」此謀泄,奉時雖已死,皓追討谷陽,殺其溫,家屬皆遠徙。豕禍之應。龔遂曰:「山野之獸,來入宮室,宮室將空。」其象。
晉孝懷帝永嘉中,壽春城內有豕生兩頭而不活。周馥取而觀之。時通數者竊謂曰:「夫豕,北方之畜,胡、狄象。兩頭者,無上。生而死,不遂。天意若曰,勿生專利之謀,將自致傾覆。」周馥不悟,遂欲迎天,令諸侯,俄元帝所敗。是其應。石勒亦尋渡淮,百姓死者十八九。[02293]
晉武帝建武元年,按晉元帝稱晉王,改元建武,時愍帝尚在匈奴庭,元帝亦未正位稱帝,故沈約志例稱晉愍帝建武元年。今仍其例,改作晉愍帝建武元年。有豕生八足。聽不聰之罰。京房易傳曰:「凡妖作,各象其類。足多者,所任邪。」是後有劉隗之變。
晉成帝咸和六年六月,錢塘民家豭豕生兩,皆人面,如胡人狀,其身猶豕。京房易妖曰:「豕生人頭豕身者,邑且亂亡。」此豭豕而產,異之甚者。
晉孝武帝太元十年四月,京都有豕,一頭身八足。十年,京都民家豕產,一頭身八足。並與建武同妖。是後宰相沈酗,不恤朝政,近[02294]慣用,漸亂國綱,至於壞。
黑眚黑祥:
晉孝懷帝永嘉五年十月,黑氣四塞。近黑祥。
宋文帝元嘉十六年月,幸京口。有黑氣暴起,佔有兵。明年,虜南寇至瓜步,飲馬于江。
火沴水:
晉武帝太康五年六月,任城、魯國池水皆赤如血。案劉向說,近火沴水。聽之不聰之罰。京[02295]房易傳曰:「淫于色,賢人潛,國家危,厥異水流赤。」
晉穆帝升平年月,涼州城東池中有火;四年四月,姑臧澤水中有火。此火沴水之妖。明年,張天錫殺中護軍張邕。邕,執政臣。
晉安帝元興年十月,錢塘臨平湖水赤。桓玄諷吳郡使言開除,以己瑞。俄而玄敗。[02296] [02297]
五行志四第十終 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