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撰
禪虚寺，在夏門御道西。寺前有閲武場，歲終農隙，甲士習戰，千乘萬騎，常在於此。有羽林馬僧相善抵角戲，擲戟與百尺樹齊等，虎賁張車擲刀出樓一丈。帝亦觀戲在樓，恒令人對角戲。中朝時，宣武場夏門東北，今光風園，苜蓿生焉。
凝圓寺，閹官濟州刺史賈璨所立。在廣莫門外一里御道東，所謂永平里。注：卽太上王廣處。遷京之初，創居此里，值母亡，捨以寺。地形高顯，下臨城闕，房廡精麗，竹柏成林，實是淨行息心之所。王公卿士來遊觀五言者，不可勝數。洛陽城東北有上高景，殷之頑民所居處，高祖名聞義里。遷京之始，朝士住其中，迭相幾刺，竟皆去之。唯有造瓦者止其內，京師瓦器出焉。世人歌曰：「洛陽城東北上高里，殷之頑民昔所止。今日百姓造瓮，人皆棄去住者耻。」唯冠軍將軍郭文遠遊憩其中，堂宇園林，匹於邦君。時隴西李元謙樂雙聲語，常經文遠宅前過，其門閥華美，乃曰：「是誰第宅？過佳！」婢春風出曰：「郭冠軍家。」元謙曰：「凡婢雙聲。」春風曰：「儜奴慢駡。」元謙服婢之能，於是京邑翕然傳之。聞義里有燉煌人宋雲宅，雲與惠生俱使西域。神龜元年十一月冬，太后遣崇立寺比丘惠生向西域取經，凡得一百七十部，皆是乘妙典。初發京師，西行四十日至赤嶺，卽國之西彊。皇魏關防，正在於此。赤嶺者，不生草木，因以名。其山有鳥鼠同穴，異種共類，鳥雄鼠雌，共陰陽，卽所謂鳥鼠同穴。發赤嶺西行十日，渡流沙，至土谷渾國。路中甚寒，多饒風雪，飛沙走礫，舉目皆滿，唯吐谷渾城左右暖於餘處。其國有文字，况同魏，風俗政治，多夷法。從土谷渾西行千五百里，至鄯善城。其城自立王，土谷渾所吞。今城是土谷渾第息寧西將軍。總部落千，以禦西胡。從鄯善西行一千六百四十里，至左末城。城中居民可有百家。土地無雨，决水種麥，不知用牛，耒耜而田。 中圖佛與菩薩，乃無胡貌，訪古老，云是呂光伐胡所作。從左末城西行一千百七十五里，至末城。城傍花果似洛陽，唯土屋平頭異。從末城西行十里，至捍𡡉?城。南十五里，有一寺，百餘衆僧。有金像一軀，舉高丈六，儀容超絶，相好炳然，面恒東立，不肯西顧。父老傳云：「此像本從南方騰空而來，于闐國王親禮拜，載像。中路夜宿，忽然不。遣人尋之，還來本處，卽起塔封四百户，供灑掃。户人有患，以金箔貼像所患處，卽得陰愈。」後人於像邊造丈六像者及諸宫塔，乃至數千，懸綵幡蓋，亦有萬計。魏國之幡過半矣。幅上隸云「太和十九年，景眀年，延昌年」，唯有一幅，觀其年號，是姚秦時幡。從捍𡡉?城西行八百七十八里，至于闐國。王頭著金冠，似鷄幘，頭後垂尺生絹，廣五寸以飾。威儀有鼓角金鉦，弓箭一具，戟枝，槊五張，左右帶刀，不過百人。其俗婦人袴衫束帶，乘馬馳走，與丈夫無異。死者以火焚燒，收骨葬之，上起浮圖。居喪者翦髮劈面，哀戚，髮長四寸，卽就平常。唯王死不燒，置之棺中，遠葬於野，立廟祭祀，以時思之。于闐王不信佛法，有商將一比丘石毗盧旃在城南杏樹下，向王伏罪云：「今輒將吳國沙門來，在城南杏樹下。」王聞忽怒，卽徃看毗盧旃。旃語王曰：「如來遣我來，令王造覆盆浮圖一軀，使王祚永隆。」王言：「令我佛，當卽從命。」毗盧旃鳴鍾告佛，卽遣羅睺羅變形佛，從空而現真容。王五體投地，卽於杏樹下置立寺舍，畫作羅睺羅像，忽然自滅。于闐王更作精舍籠之，令覆瓮之影恒出屋外，之者無不回向。其中有辟支佛靴，於今不爛，非皮非莫能審之。案于闐境，東西不過千餘里。神龜年七月十九日入朱駒波國。人民山居，五穀甚豐，食則麯麥，不立屠煞。食肉者以自死肉。風俗言音與于闐相似，文字與波羅門同。其國疆界可五日行遍。八月初入盤陀國界。西行六月，登葱嶺山，復西行日，至缽盂城。日至不可依山。其處甚寒，冬夏積雪。山中有池，毒龍居之。昔有商人止宿池側，值龍忿怒，咒煞商人。盤陀王聞之，捨位與，向烏場國學婆羅門咒。四年之中，盡得其術，還復王位，復咒池龍。龍變人，悔過向王，卽徙之葱嶺山，去此池千餘里，今日國王十世祖。自此以西，山路欹側，長坂千里，懸崖萬仞，極天之阻，實在於斯。太行、孟門，匹兹非險；崤關、壟坂，方此則夷。自發葱嶺，步步漸高，如此四日，乃得至嶺，依約中下，實半天矣。盤陀國正在山頂，自葱嶺已西，水皆西流。世人云是天地之中。人民决水以種，聞中國田待雨而種，笑曰：「天何由可共期？」城東有孟津河，東北流向沙勒。葱嶺高峻，不生草木。是時八月，天氣已冷，北風驅雁，飛雪千里。九月中旬入鉢和國。高山深谷，嶮道如常。國王所住，因山城。人民服飾，惟有氈衣。地土甚寒，窟穴而居，風雪勁切，人畜相依。國之南界有雪山，朝融夕結，望若玉峰。十月之初，至喝噠國。土田庶衍，山澤彌望，居無城郭，游軍而治，以氈屋，隨逐水草，夏則隨涼，冬則就温。鄉土不識文字，禮教俱闕，陰陽運轉，莫知其度。年無盈閏，月無，用十月一歲。受諸國貢獻，南至牒羅，北敕懃，東被于闐，西及波斯，四十餘國，皆來朝賀。王張氈帳，方四十步，周迴以氍毹壁。王著錦衣，坐金牀，以四金鳳凰牀脚。魏使人，再拜跪受詔。至於設會，一人唱則客前，後唱則罷會。唯有此法，不音樂。喝噠國王妃亦著錦衣，垂地尺，使人擎之。頭帶一角，長八尺，奇長尺，以玫瑰五色裝飾其上。王妃出則輿之，入坐金牀，以六牙白象四獅牀，自餘臣妻皆隨。傘頭亦似有角，團圓垂下，狀似寶蓋。觀其貴賤，亦有服章。四夷之中，最强。不信佛法，多外神，煞生血食，器用七寶。諸國奉獻，甚饒珍異。按喝噠國去京師萬餘里。十一月初入波斯國，境土甚狹，七日行過。人民山居，資業窮煎，風俗凶慢，王無禮。國王出入，從者數人。其國有水，昔日甚淺，後山崩截流，變池，毒龍居之，多有災異。夏喜暴雨，冬則積雪，行人由之，多致難艱。雪有白光，照耀人眼，令人閉目，茫然無。祭祀龍王，然後平復。十一月中旬，入賒彌國。此國漸出葱嶺，土田嶢崅，民多貧困，峻路危道，人馬僅通。一直一道，從鉢盧勒國向烏場國，銕鎖橋，縣虚渡，下不底，旁無挽捉，倏忽之間，投軀萬仞，是以行者望風謝路耳。十月初，入烏場國。北接葱嶺，南連天竺，土氣和暖，地方數千，民物殷阜，疋臨淄之神州，原田膴膴，等咸陽之上土。鞞羅施兒之所，薩埵投身之地。舊俗雖遠，土風猶存。國王精食，菜食長齋，晨夜禮佛，擊鼓吹貝，琵琶箜篌，笙簫有。日中巳後，始治國。假有死罪，不立煞刑，唯徙空山，任其飮啄。涉疑似，以藥服之，清濁則驗。隨輕重，當時卽决。土地肥美，人物豐饒，百榖盡登，五果繁熟。夜聞鍾聲，遍滿世界。土饒異花，冬夏相接。道俗採之，上佛供養。國王宋雲，云魏使來，膜拜受詔。聞太后崇奉佛法，卽面東合掌，遙心頂禮。遣解魏語人問宋雲曰：「卿是日出人？」宋雲答曰：「我國東界有海水，日出其中，實如來㫖。」王問曰：「彼國出聖人否？」宋雲具說周、孔、莊、老之德，次序蓬萊山上銀闕金堂，神聖人並在其上，說管輅善卜，華陀治病，左慈方術。如此之，分别說之。王曰：「若如卿言，卽是佛國，我當命終，願生彼國。」宋雲於是與惠生出城外，尋如來教跡。水東有佛曬衣處。初，如來在烏場國行化，龍王瞋怒，興風雨，佛僧迦梨表裏通濕。雨止，佛在石下東面而坐，曬袈裟，年歲雖久，彪炳若新，非直條縫明，至於細縷亦新。乍徃觀之，如似未徹，假令刮削，其文轉明。佛坐處及曬衣所，並有塔記。水西有池，龍王居之。池邊有一寺，五十餘僧。龍王每作神變，國王祈請，以金玉珍寶投之池中，在後涌出，令僧取之。此寺衣食，待龍而濟，世人名曰龍王寺。王城北八十里，有如來履石之跡，起塔籠之。履石之處，若水踐泥，量之不定，或長或短。今立寺，可七十餘僧。塔南十步有泉石。佛本清淨，嚼楊枝，植地卽生，今成樹，胡名曰婆樓。城北有陀羅寺，佛最多。浮圖高，僧房逼側，周匝金像六千軀，王年常會，皆在此寺。國內沙門咸來雲集。宋雲、惠生彼比丘戒行精苦，觀其風範，特加恭敬。遂捨奴婢人，以供灑掃。去王城東南，山行八日，如來苦行投身餓虎之處。高山籠嵸，危岫入雲，嘉木靈芝，叢生其上。林泉婉麗，花綵曜目。宋雲與惠生割捨行資，於山頂造浮圖一所，刻石隸，銘魏功德。山有收骨寺，百餘僧。王城南一百餘里，有如來昔作摩休國剝皮紙，拆骨筆處，阿育王起塔籠之，舉高十丈。拆骨之處，髓流著石，觀其脂色，肥膩若新。王城西南五百里，有善持山，甘泉美果，於經記。山谷和暖，草木冬青。當時太簇御辰，温熾已扇，鳥鳴春樹，蝶舞花叢。宋雲遠抂絶域，因矚此芳景，懷之思，獨軫中腸，遂動舊疹，纏綿經月，得婆羅門咒，然後平善。山項東南，有太石室，一口兩房。太室前十步有方石。云太常坐其上，阿育王起塔記之。塔南一里，太草菴處。去塔一里，東北下山五十步，有太男女遶樹不去，婆羅門以杖鞭之，流血灑地處，其樹猶存。灑血之地，今泉水。室西里，天帝釋化師，當路蹲坐遮嫚𡛠?之處。石上毛尾爪跡，今悉炳然。阿周陀窟及門供養盲父母處，皆有塔記。山中有昔五百羅牀，南北兩行相向坐處，其次第相對。有寺，僧徒百人。太所食泉水北有寺，恒以驢數頭運糧上山，無人驅逐，自然徃還。寅發午至，每及中飡。此是護塔神渥婆使之然。此寺昔日有沙彌，常除灰。目入神定，維那輓之，不覺皮連骨離。渥婆代沙彌除灰處，國王與渥婆立廟，圖其形像，以金傳之。隔山嶺有婆奸寺，夜義所造，僧徒八十人。云羅夜義常來供養，灑掃取薪，凡俗比丘，不得在寺。魏沙門道榮至此，禮拜而去，不敢留停。至正光元年四月中旬，入乾陀羅國，土地亦與烏場國相似。本名業波羅國，喝噠所滅，遂立敕懃王。治國已來，已經世。立性凶暴，多行煞戮，不信佛法，好祀鬼神。國中人民悉是婆羅門種，崇奉佛教，好讀經典。忽得此王，深非情願。自恃勇力，與㓹賓爭境，連兵戰鬥，巳歷年。王有鬥象七百頭，一負十人，手持刀楂，象鼻縛刀，與敵相擊。王常停境上，終日不，師老民勞，百姓嗟怨。宋雲詣軍通詔，王凶慢無禮，坐受詔。宋雲其遠夷不可制，任其倨傲，莫能責之。王遣傳謂宋雲曰：「卿涉諸國，經過險路，得無勞苦？」宋雲答曰：「我皇帝深味乘，遠求經典，道路雖險，未敢言疲。王親總軍，遠臨邊境，寒暑驟移，不無頓弊。」王答曰：「不能降服國，愧卿此問。」宋雲初謂王是夷人，不可以禮責任其坐受詔，及親徃復，乃有人情，遂責之曰：「山有高下，冰有，人處世間，亦有尊卑。喝噠、烏場王並拜受詔，王何獨不拜？」王答曰：「我魏主則拜，得坐讀，有何可怪？世人得父母，猶自坐讀，魏如我父母，我一坐讀，於理無失。」雲無以屈之。遂將雲至一寺，供給甚薄。時跋跋提國送獅兒兩頭與乾陀羅王，雲等之，觀其意氣雄猛，中國所畫，莫參其儀。於是西行五日，至如來捨頭施人處，亦有塔寺十餘僧。復西行月，至辛頭河。河西岸上有如來作摩竭魚，從河而出，十年□以肉濟人處。起塔記，石上猶有魚鱗紋。復西行十日，至佛沙伏城。川原沃壤，城郭端直，民户殷多，林泉茂盛。土饒珍寶，風俗淳善。其城內外，凡有古寺，名僧德衆，道行高奇。城北一里有白象宮。寺內佛，皆是石像，裝嚴極麗，頭數甚多，通身金箔，眩耀人目。寺前繫白象樹，此寺之興，實由兹焉。花葉似棗，季冬始熟。父老傳云：「此樹滅，佛法亦滅。」寺內圖太夫妻以男女乞婆羅門像。胡人之，莫不悲泣。復西行一日，至如來挑眼施人處，亦有塔寺，寺石上有迦葉佛跡。復西行一日，乘船渡一深水，百餘步，復西南行六十里，至乾陀羅城。東南七里，有雀離浮圖。道榮傳云：「城東四里。」推其本源，乃是如來在世之時，與弟遊化此土。指城東曰：「我入涅槃後百年，有國王名迦尼色迦此處起浮圖。」佛入涅槃後百年來，果有國王字迦尼色迦出游城東，四童累牛糞塔，可高尺，俄然卽失。道榮傳云：「童抂虚空中向王說偈。」王怪此童，卽作塔籠之。糞塔漸高，挺出於外，去地四百尺然後止。王始更廣塔基百餘步。道榮傳云：「百九十步。」從此構木，始得齊等。道榮傳云：「其高丈。」悉用文木陛，階砌櫨拱，上搆衆木，凡十級。上有鐵柱，高尺，金槃十重，合去地七百尺。道榮傳云：「鐵柱八十八尺，八十圍，金盤十五重，去地六十丈尺。」施功旣訖，糞塔如初，抂塔南步。婆羅門不信是糞，以手探看，遂作一孔。年歲雖久，糞猶不爛，以香泥填孔，不可充滿。今天宮籠蓋之。雀離浮圖自作以來，經天火所燒，國王脩之，還復如故。父老云：「此浮圖天火所燒，佛法當滅。」道榮傳云：「王修浮圖，木工旣訖，猶有鐵柱，無有能上者。王於四角起高樓，多置金銀及諸寶物，王與夫人及諸王，悉在上燒香散花，至心精神，然後轆轤絞索，一舉便到。故胡人皆云『四天王助之』，若其不爾，實非人力所能舉。」塔內物，悉是金玉，千變萬化，難得而稱。旭日始開，則金盤晃朗；微風漸發，則寶鐸和鳴。西域浮圖，最第一。此塔初成，用真珠羅網覆於其上。後數年，王乃思量，此珠網價直萬金，我崩之後，恐人侵奪，復慮塔破壞，無人修𥙷?，卽解珠網，以銅鑊盛之，在塔西北一百步掘地埋之。上種樹，樹名菩提，枝條四布，密葉蔽天。樹下四面坐像，各高丈五，恒有四龍典掌此珠，若興心欲取，則有禍變。刻石銘，囑語將來，若此塔壞，勞煩後賢出珠修治。雀離浮圖南五十步有一石塔，其形正圓，高丈，甚有神變，能與世人表吉凶。觸之，若吉者，金鈴鳴應；若凶者，假令人摇撼亦不肯鳴。惠生旣在遠國，恐不吉反，遂禮神塔，乞求一驗。於是以指觸之，鈴卽鳴應。得此驗，用慰私心，後果得吉反。惠生初發京師之日，皇太后敕付五色百尺幡千口，錦香袋五百枚，王公卿士幡千口。惠生從于闐至乾陀，所有佛悉皆流布，至此頓盡，惟留太后百尺幡一口，擬奉尸毗王塔。宋雲以奴婢人奉雀離浮圖，永充灑掃。惠生遂減割行資，妙簡良匠，以銅摹寫雀離浮屠儀一軀，及釋迦四塔變。於是西北行七日，渡一水，至如來尸昆王救鴿之處，亦起塔寺。昔尸昆王倉庫火所燒，其中粳米燋然，至今猶在。若服一粒，永無瘧患。彼國人民須禁日取之。道榮傳云：「至那迦羅阿國，有佛頂骨，方圓四寸，黃白色，下有孔，受人手指，閃然似仰蜂窠。至耆賀濫寺，有佛袈裝十條，以尺量之，或短或長。復有佛錫杖，長丈七，以水筩盛之，金箔其上。此杖輕重不定，值有重，百人不舉；值有輕時，人勝之。那竭城中有佛牙、佛髮，並作寶函盛之，朝夕供養。至瞿羅羅鹿，佛影，入山窟，十五步，四面向户遙望，則衆相炳然；近看，瞑然不。以手摩之，唯有石壁。漸漸却行，始其相，容顔挺特，世所希有。窟前有方石，石上有佛跡。窟西南百步，有佛浣衣處。窟北一里，有目連窟。窟北有山，山下有六佛手作浮圖，高十丈。云此浮圖陷入地，佛法當滅。并七塔，七塔南石銘，云如來手，胡字分明，於今可識焉。」惠生在烏場國年，西胡風俗，同異，不能具。至正元年月，始還天闕。衒之按：惠生行記多不盡録，今依道榮傳宋雲家記，故並載之，以缺文。
京師東西十里，南北十五里，户十萬九千餘。廟社宫室府曹以外，方百步一里，里開四門，門置里正人，吏四人，門士八人，合有百十里。寺有一千百六十七所。天平元年遷都鄴城，洛陽餘寺四百十一所。北邙山上有馮王寺、齊獻武王寺。京東石關有元領軍寺、劉長秋。嵩高中有闕居寺、𥙘?禪寺、嵩陽寺、道場寺。上有中頂寺，東有升道寺。京南關口有石窟寺、靈巖寺。京西瀍澗有白馬寺、照樂寺。如此之寺，旣郭外，不在數限，亦詳載之。
洛陽城北伽藍記卷第五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