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佃　　觧

世兵第十󿀐

道有度數，故神明可交或作「效」。󿀌；易曰：「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物有相勝，故水火可用󿀌；東西南北，故形名可信󿀌。有方矣，然後形名著焉。五帝在前，󿀍王在後，上德已衰矣，兵知俱起。黄帝百戰，百戰之數，未盡聞也。蓋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三，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七十二，此其大略也。蚩尤七[00133]十󿀐。或云無「二」字。堯伐有唐，傳云：「堯佐帝摯，受封於唐，二十而登帝位。」今此云「堯伐有唐」，未詳聞也。「伐」或作「代」。禹服或作「伐」。有苗。天不變其常，地不易其則，陰陽不亂其氣，生死不俛其位，󿀍光不改其用，神明不徙其法。善用法者，其道如此。得失不兩張，成敗不兩立。所謂賢不肖者，古今一󿀌。君󿀊不惰，真人不怠。怠然後解，解然後墯。故君子言墯，真人言怠。禮云：「三日不怠，三月不解。」無󿀎久貧賤，則據簡之。伊尹酒保，保，傭保也。太公屠牛，傳曰：「太公少貧，賣漿，值天凉，屠[00134]牛賣肉，值天𤍠而肉敗。」管󿀊作革，或作「草」。百里奚官奴，百里奚，虞人也。虞亡，晉主辱之，以媵穆姬，而飯牛於秦。豈此所謂官奴者乎？海内荒亂，立󿀁世師，莫不天地善謀。日月不息，迺成四時，精習象神，南華曰：「鐻成，見者驚猶鬼神。」豈謂是乎？孰謂能之？言非不學而能也。素成其用，先知其故。所謂始乎故，長乎性，成乎命。湯能以七十里放桀，武王以百里伐紂。知一不煩，知一則簡。千方萬曲，所雜齊同，會之有元，故不能異也。勝道不一，制勝之道，夫豈一端而已。知者計全。戰必勝，攻[00135]必取。明將不倍時而棄利，勇士不怯死而㓕名。欲踰至德之美者，其慮不與俗同；狥俗則病傭，欲踰至德之美，難矣。欲驗九天之高者，行不徑或作經。請。安可以問塗而至也？九天，具見鴻烈真經，蓋若南方曰朱天，北方曰玄天，中央曰鈞天之類。是以忠臣不先其身而後其君，寒心孤立，懸命將軍。野戰則國弊民罷，城守則食人灼骸。或作火體。○易子而食，析骸而炊。計失，其國削主困，󿀁天下笑。持國計者，可以無詳乎？固有過計，有嘗或作[00136]賞。試。嘗試失之疏，過計失之細，事貴取中而已，明此所當審也。是以曹沬󿀁魯將，與齊󿀍戰而亡地千里。使曹󿀊計不顧後，刎頸而死，則不免󿀁敗軍擒將。曹󿀊以󿀁敗軍擒將非勇󿀌，國削名滅非智󿀌，身死君危非忠󿀌。夫死人之󿀏者，不能續人之壽，故退與魯君計。桓公合諸侯，曹󿀊以一劍之任，刼桓公墠位之上，顔色不變，辭氣不悖。󿀍戰之所亡，一旦而反，天下震動，四鄰驚駭，名[00137]傳後世。扶杖於󿀋愧者，󿀒功不成。故曹󿀊去忿悁之心，立終身之功；棄細忿之愧，立累世之名。故曹󿀊󿀁知時，魯君󿀁知人。劇辛󿀁燕將，與趙戰，軍敗，劇辛自剄，燕以失五城。自賊以󿀁禍門，身死以危其君，名實俱滅，是謂失此不還人之計󿀌，言其計畫無後之爾。非過材之䓶󿀌。此言賢者誠重其死。雖然，曹沫之事，適遭管仲，不欲愈一小快，而以齊信於諸侯，故能成其名也。若夫李陵之降，欲以報漢，而卒族妻母，隴西之士用爲耻焉。則洙之刼致，豈可以[00138]爲常哉？矧又霸者之事也。至於正德之人，誠信素明，則將無與魯地而誅沬矣，何足貴乎？夫得道者務無󿀒失，凡人者務有󿀋善。󿀋善積多惡欲，多惡則不 ，　不　　則多難，或云「多惡則多難」，無「則不」下五字。多難則濁，濁則無知。多欲則不博，不博則多憂，多憂則濁，濁則無知。欲惡者，知之所昏󿀌。夫強不能者僇之，其言辱，是劇辛能絶而燕王不知人󿀌。昔善戰者舉兵相從，陳以五行，戰以五音，指天之極，與神同方，類類[00139]生成，用一不窮。明者󿀁法，微道是行，齊過進退，齊，不過也。參之天地，出實觸虚，呉奔東南，亞夫使備西北，蓋知此矣。禽將破軍。發如鏃或作鍭。矢，動如雷霆，暴疾擣虚，殷若壞牆。殷，壞聲也。執急節短，孫子兵法曰：「其執險，其節短。」用不縵縵。避我所死，就吾所生，趨吾所時，援或作授。吾所勝。故士不折北，兵不困窮。得此道者，驅用市人，乘流以逝，或作遊。與道翱翔。翱翔授取，錮據或作豫。堅守，呼吸鎮一作推，或作損。移，鎮，不[00140]移也。與時更󿀁。一先一後，音律相奏，或作奉。一右一左，道無不可。受數於天，定位於地，成名於人。彼時之至，安可復還，或作「復還至」。○復，反復也。還，回還也。安可控搏」控，引也。搏，持也。復還，言不可禦。控搏，言不可止。天地不倚，錯以待能。度數相使，陰陽相攻，死生相攝，氣威相㓕，虚實相因，得失浮或作「得失相浮」。縣。浮縣，言無定也。兵以勢勝，兵法曰：「如轉圓石於千仭之山者，勢也。」時不常使。蚤晚絀嬴，反相殖生。變化無窮，何可勝言？水激則[00141]旱，矢激則遠。精神回薄，振蕩相轉。遲速有命，「有命」一作「言息」，又作「止息」。必中󿀍五。合散消息，孰識其時？至人遺物，「遺物」或作「不遺」。獨或作「動」。與道俱。縱驅委命，與時徃來。盛衰死生，孰識其期？儼然至湛，孰知其尤？禍乎福之所倚，福乎禍之所伏。禍與福如紏纆，此言禍福相爲表裏，執如索綯。纆，索也。三合曰紏。渾沌錯紛，其狀若一。交解形狀，孰知其則？芴芒無貌，「貌」或爲「根」。唯聖人而後决其意。或作「能决其意」。斡流遷徙，[00142]固無休息。小休曰息。終則有始，孰知其極？一目之羅，不可以得雀。太疏故也。籠中之鳥，空窺不出。太密故也。衆人唯唯，安定禍福。憂喜聚門，吉凶同域。慶者在堂，弔者在門。失反󿀁得，成反󿀁敗。呉󿀒兵強，夫差以困。越栖會稽，勾踐霸世。逹人󿀒觀，乃󿀎其可。「可」，或作「苛」。橢枋一術，奚足以游？「橢」，讀如「隋銎」之「隋」。「枋」，讀如「方銎」之「方」。夫天下之事百出，要以百變應之。而今隋方一術，則豈足遊於變通之會哉？徃古來今，󿀏孰無郵？郵，置郵也。行者過之而已，故事之過者爲郵。[00143]舜有不孝，堯有不慈。文王桎梏，管仲拘囚。坱軋無垠，「無垠」，或作「葬」云。孰 得之？此言大鈞播物，坱軋無垠，皆在爐之内，孰得之。至得無私，泛泛乎若不繋之舟，任之而已。能者以濟，不能者以覆。天不可與謀，地不可與慮。聖人捐物，從理與舍。衆人域域，域域，淺狹之貌。迫於嗜欲。󿀋知立趨，好惡自懼。夸者死權，自貴矜容。一本「自矜容」下云「徇名終身謀，柰無列士」以下兩句。詩曰「垂帶悸兮」是也。列士徇名，貪夫徇財。以身逐物曰徇。至博不給，「給」或作「結」。[00144]○統之無要，則雖博乃更不給。何則？至道常約故也。知時何羞。不愧不怍。不肖繋「繋」或作「敷」。俗，賢爭於時。知也者，争之器也。名也者，相軋也。細故袃一本「袃」作「衣」，「蒯」作「葪」。蒯，蒯，猶芥也。袃芥，刺鯁也。奚足以疑？󿀏成欲得，󿀑奚足夸？此言如意與不，無足欣戚。千言萬説，卒賞謂何？此言理盡於上，而彼之繁言雖累千萬，猶當賞此。勾踐不官，勾踐嘗臣於呉。󿀐國不定。文王不幽，幽於羑理。武王不正。或作「武王不執正」。管仲不羞辱，名不與󿀒賢，功不󿀍王，鉦面󿀅矣。○此下原本即備知章，無缺。[00145] [00146]

󿀅知第十󿀍

天高而可知，地󿀒而可宰。萬物安之？人情安取？伯夷、叔齊能無盗，而不能使人不意己。横逆豈可必哉。申徒狄殷之末世枯槁者也。以󿀁世溷濁不可居，故負石自投於河，不知水中之亂有逾甚者。[00147]德之盛，山無徑迹，澤無橋梁，不相徃來，舟車不通。何者？其民猶赤󿀊󿀌，老子曰：「舍德之厚，比於赤子。」男曰赤子，女曰嬰兒。有知者不以相欺役󿀌，有力者不以相臣主󿀌。是以鳥鵲之巢，可俯而窺󿀌；麋鹿群居，可從而係󿀌。鳥鵲性猜瞿，麋鹿性驚决，故比主言之。至世之衰，父󿀊相圖，兄弟相疑。夫父子，天性也；兄弟，天倫也。恩信素足，非自外至，故蹍市人之足，則辭以脫悞，兄則以嫗，大親而已矣。今德下衰，而至於父子相猶、兄弟相瘉者，豈其性固異於古也哉？蓋治之之過也。何者？其化薄而[00148]出於相以有󿀁󿀌。此言不能相與於天，相與相爲於無相爲，故其弊至此。郭象曰：「夫體天地、𡨋變化者，雖手足異任，五藏殊管，未嘗相與而百節同和，斯相與於無相與也；未嘗相爲而表裏俱濟，斯相爲於無相爲也。若乃役其心志以恤手足，運其股肱以營五藏，則相營愈篤，而内外愈困矣。」蓋知此也。故󿀁者敗之，治者亂之。敗則傰，傰，黨也。亂則阿，阿則理廢，傰則義不立。堯傳舜以天下，故好義者以󿀁堯智，其好利者以󿀁堯愚。湯、武放弑利其󿀊，好義者以󿀁無道，此言何謂也？若予所學，則唯好義者以爲有道。而好利之[00149]人以󿀁賢。󿀁或無爲字。彼世不傳賢，故有放君；君好傰阿，故有弑主。夫放弑之所加，亡國之所在，吾未󿀎便樂或作「見其便樂」。而安處之者󿀌。夫處危以妄安，循哀以損樂，是故國有無服之喪，無軍之兵，可以先󿀎󿀌。是故箕󿀊逃逃，逃禍也，非謂逃而去之。孔子曰：「微子去之，箕子爲之奴。」而搏裘牧，宋世家曰：「南宫萬殺涽公于蒙澤，大夫裘牧聞之，以兵造公門。萬搏牧，牧齒著門死。」即其事也。啇容拘而蹇叔哭。蹇叔，秦臣也。穆公襲鄭，蹇叔哭之。昔之登高者，下人[00150]代之㥄，或作殪。㥄，怖也。手足󿀁之汗出，怖，故爲之汗濡。而上人或無人字。乃始搏折枝而趨操木，言傍觀者爲之驚懼，而登高之人雖危莫知焉。乃始搏而折枝，趨而操木。止之者僇。止之使勿爾者，覆受僇焉。凡此以况處危忘安而諫者蒙辱之義。是故天下寒心，而人主孤立。今世之處側者，皆亂臣󿀌。其智足以使主不逹，其言足以滑政，其朋黨足以相寧於利害。昔湯用伊尹，周用太公，秦用百里，百里奚也。楚用申麃，申包胥也。齊用管󿀊。此數󿀒夫之所[00151]以高世者，皆亡國之忠臣所以死󿀌。此言古之人其才一也，或以高世，由亦或以死者，所遇之君異也。是觀之，非其智能難與󿀌，乃其時命者不可及󿀌。此言伊、吕、申、管之才，人非莫及也，而箕裘之徒卒以殺辱者，無其時命故也。唯無如是，無其時命。時有所至而求，或作「袁」，又或作「表」。○有君無臣，故雖時有所至而上求焉。時有所至而辭；有臣無君，故雖時有所至，而下辭焉。命有所至而闔，或作「閤」。○「闔」，猶辭也。命有所至而闢。或作「闕」。○「闢」，猶求也。賢不必得時󿀌，不肖不必失命󿀌。是故賢者守時，[00152]而不肖者守命。「守命」，猶委命也。今世非無舜之行󿀌，不知堯之故󿀌；非無湯、武之󿀏󿀌，不知伊尹、太公之故󿀌。費仲、惡來得辛紂之利，而不知武王之伐之󿀌。比干、󿀊胥好忠諫，而不知其主之煞之󿀌。費仲、惡來者，可謂知心矣，而不知󿀏；比干、󿀊胥者，可謂知󿀏矣，而不知心。聖人者，必兩󿀅而後能究一世。

兵政第十四[00153]

龐󿀊問鶡冠󿀊曰：「用兵之法，天之，地之，人之，賞以勸戰，罰以必衆，或作恐衆。五者已圖，然九夷用之而勝不必者，其故何󿀌？」得其戰矣，未得其所以戰也，故九夷用之而不必勝。語曰：「以書御者，不盡焉之情。」此之謂也。故曰：「夫子馳亦馳，夫子趨亦趨，夫子奔逸絶塵，而回瞠若乎其後。」其近是乎？鶡冠󿀊曰：「物有生，生猶化也。故金木水火未用而相制。此言前期而勝也。󿀊獨不󿀎夫閉關乎？立而倚之，則婦人掲之；或作「易掲之上」。仆而措之，則不擇性而能舉其中。句。若操[00154]其端，則雖選士，不能絶地。關尚一身，而輕重異之者，執使之然󿀌。夫以關言之，則物有而埶在矣。九夷用之而勝不必者，其不逹物生者󿀌。此言不逹事變物化，故輯敗北。素問曰：「物生之謂化，物極之謂變。」若逹物生者，五尚一󿀌耳。」龐󿀊曰：「以五󿀁一柰何？」鶡冠󿀊曰：「天不能以早󿀁晚，地不能以高󿀁下，人不能以男󿀁女，賞不能勸不勝任，金帛在前，不能使尫者負。罰不能必不或無不字。可。」斧鉞在後，不能使啞者鳴。龐[00155]󿀊曰：「取功柰何？」鶡冠󿀊曰：「天不能使人，人不能使天，因或作固。物之然，而窮逹存焉。之󿀐󿀌，在權在執。在權，故生財有過富；在埶，故用兵有過勝。財之生󿀌，力之於地，順之於天；兵之勝󿀌，順之於道，合之於人。其弗知者，以逆󿀁順，以患󿀁利。以逆󿀁順，故其財貧；以患󿀁利，故其兵禽。昔之知時者與道證，或作登。弗知者危神明。道之所亡，或作斥。神明之敗，何物可以[00156]留其創？留，猶上也。使創不伸曰留。故曰：‘道乎道乎！或作道道乎。與神明相保乎？’」龐󿀊曰：「何如而相保？」鶡冠󿀊曰：「賢生聖，賢上生聖。聖生道，道生法，法生神，一陰一陽之謂道，制而用之謂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謂之神。神生明。神下生明。神明者，正之末󿀌。偏生闇，公生明，誠信生神，故曰正之末也。末或無末字。受之本，是故相保。」

學問第十五

龐󿀊問鶡冠󿀊曰：「聖人學問服師󿀌，服，事也。亦[00157]有終始乎？抑其拾或作捨，下同。誦記辭，闔棺而止乎？」鶡冠󿀊曰：「始於𥘉?問，終於九道。若不聞九道之觧，拾誦記辭，闔棺而止，以何定乎？」此言非獨白紛如也，雖至闔棺而止，尚不足以定之也。故所貴乎問學者，豈誦説之云乎？在於得書之體，得言之觧。龐󿀊曰：「何謂九道？」鶡冠󿀊曰：「一曰道德，󿀐曰陰陽，󿀍曰法令，四曰天官，五曰神徴，六曰伎藝，七曰人情，八曰械器，九曰處兵。」龐󿀊曰：「願聞九道之󿀏。」鶡冠󿀊曰：「道德者，操行[00158]所以󿀁素󿀌。素，如獻素之素。道德，操行之本，故曰素也。陰陽者，分數所以觀氣變󿀌。周官保章氏云：「以星土，以雲物，以十有二歲，以十有二風，占天地之災祥。」法令者，主道治亂，國之命󿀌。天官者，表儀祥兆，下之應󿀌。此言學問之序，道德已明，而陰國次之，陰陽已明，而法令次之。三者備矣，然後可以言治矣。天官，冡宰是也。百官取揆，故曰「表儀」。造始而已，故曰「祥兆」。此以靜唱，彼以動和，故曰「下之應也」。神徴者，風采光景，所以序怪󿀌。祭義所謂「其氣發揚于上，爲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伎藝者，如勝同任，或爲住。所以出無獨[00159]異󿀌。周官六德，則異之以智、仁、聖、義、忠、和；六藝則同之以禮、樂、射、御、書、數。人情者，󿀋󿀒、愚知、賢不肖、雄俊豪英相萬󿀌。械器者，假乘焉，或作馬。世用國󿀅󿀌。處兵者，威柄所持，立不敗或作取。之地󿀌。九道形心，謂之有靈，形，著見也。后能󿀎變而命之，物至能名。或曰：奇見異聞爲變。列子曰：「大禹行而見之，伯益知而名之。」蓋此類也。因其所󿀁而定之。若心無形靈，或作虚。辭或有傳。子。雖搏捆，捆，猶叩㧻也。不知所之。彼心󿀁主，或作至。則内將使外，内無巧驗，精不[00160]足以揆道，粗不足以驗物。近則不及，遠則不至。」龐󿀊曰：或有曽聞字。「禮、樂、仁、義、忠、信，願聞其合之於數。」鶡冠󿀊曰：「所謂禮者，不犯者󿀌；所謂樂者，無菑或作薔。者󿀌；所謂仁者，同好者󿀌；所謂義者，同惡者󿀌；所謂忠者，久愈親者󿀌；所謂信者，無󿀐響者󿀌。聖人以此六者，或無者字。卦世得失逆順之經。卦，猶卜也。夫離道非數，不可以　　緒端；不要元法，不可以 心體。猶刳也。南華曰：「墮其肢體，黜其聰明。」又[00161]日：「夫道覆載天地，君子不可以不刳心焉。」。表術或無表字。裏原，術如術業之「術」，「原」如原道之「原」。雖淺不窮，中虚外博，雖博必虚。」龐󿀊再拜曰：「有問戒哉！雖毋如是，𡨋?或無其字。材乃徤，弗學孰能？此天下至道，而世主廢之，何哉？」鶡冠󿀊曰：「不提生於弗器，器故提之。賤生於無所用。中河失船，一壺千金。壺，瓠也，佩之可以濟涉，南人謂之腰舟。貴賤無常，時使物然。常知善善，昭繆不易，一揆至今。不知善善，故有身死國亡，絶祀㓕宗。細[00162]人猶然，不能保壽，義則自况。」此言細人且爾也，况於己乎？其義當以自况。

世賢第十六

卓襄王問龐暖曰：「夫君人者，亦有󿀁其國乎？」「卓」當爲「悼」，此趙悼襄王也。蓋趙孝成王卒，子偃立，是爲悼襄王。襄王三年，龐暖將攻燕，擒其將劇辛。龐暖曰：「王獨不聞俞跗之󿀁醫乎？已成必治，鬼神避之。楚王臨朝，󿀁隨兵。故若堯之任人󿀌，不用親戚，而必使能；其治病󿀌，不任[00163]所愛，必使舊醫。語曰：「老醫少卜。」蓋老醫更病多矣，堯故使之。楚王聞傳，暮𡫴?在身，𡫴，蓋病也。必待俞跗。」俞跗蓋非楚人，此亦寓言。傳曰：「上古之時，醫有俞跗，治病不以湯液體洒，鑱石橋引，案机毒熨，而割皮觧肌，訣胍結筋，搦髓腦，浣腸胃，練精易形。」此雖已成，所以必治，而鬼神避之也。卓襄王曰：「善。」龐暖曰：「玉其忘乎？昔伊尹醫殷，太公醫周武王，百里醫秦，申麃醫郢，郢，荆所都。原季醫晉，國語曰：「晉文公使原季爲卿。」范蠡醫越，管仲醫齊，而五國霸。其善一󿀌，然道不同數。」卓襄王曰：「願聞其數。」[00164]暖曰：「王獨不聞魏文王之問扁鵲耶？扁鵲，勃海鄭人也，姓秦氏，名越人。曰：‘󿀊昆弟󿀍人，其孰最善󿀁醫？’扁鵲曰：‘長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鵲最󿀁下。’魏文侯曰：‘可得聞邪？’扁鵲曰：‘長兄於病視神，未有形而除之，此神醫也，爲之於未有。周官曰：「疾醫曰：‘以五氣、五聲、五色視其死生，兩之以九竅之變，參之以九藏之動。’夫昧於在神，而以五氣、五聲、五色視其死生，更以參兩驗之，亦已粗矣。」然周官言此而已者，蓋中材之法也。岐跗豈世有哉？故名不出於家。名在門内而已。老子曰：「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之譽之。」中兄治[00165]病，其在毫毛，此明醫也，治之於未亂，所謂造形而悟者也。故名不出於閭。其閭里知之矣。若扁鵲者，鑱血脉，投毒藥，副肌膚間，而名出聞於諸侯。’其所能愈粗，其所聞愈遠。魏文侯曰：‘善。’使管󿀊行醫術以扁鵲之道，曰：‘桓公㡬能成其霸乎？’管仲匡救桓公，常在其細，故能以其君霸。蓋桓公實怒少姬，南襲蔡，管仲因而伐楚，責包茅不入貢於周室。桓公實北征山戎，而管仲因而令燕修召公之政。方是之時，諸侯莫或知焉。此其治毫毛者也。凡此者，不病病，或云「不病」。○至於病而治之，不亦晚乎？疾甚曰病。治之無名，或云「治無名」。[00166]使或作「便」。之無形，夫病之形名著矣，然後使醫，此桓侯之所以免也。至功之成其或作「六」。下，謂之自然。針艾之功，無所欣賴，故其昧者謂之自然。推之於治，此擊壤之民所以不知堯、舜之力也。故良醫化之，拙醫敗之。雖幸不死，創伸股維。」維，牽攣也。卓襄王曰：「善！寡人雖不能無創，孰能加秋毫寡人之上哉？」庶幾管仲者出焉。

天權第十七

挈天地而能或無「能」字。遊者，南華所謂「旁日月、挾宇宙」者類此。謂[00167]之還或作「環」，又或作「繹」。名。常住真際，而不逐於名。而不還於名之人，區區外慕，逐物喪己，常爲造化負之而走，豈能挈天地而遊哉？明照光照，不能照己之明是󿀌。離朱方晝拭眦，百步之外，明燭𩰄眉，而不能近視其睫，則逐物不反。靈於人者，雖明照如月，光照如日，而不能照己之明，何足怪哉？獨化終始，隨能序致，「致」，或作「故」。獨立宇宙無封，謂之皇。天地無封，無畛域也。革曰：「四海之外，無極無盡，猶齊州也。」東行至營，人民猶是也。問營之東，復猶營也。西行至豳，人民猶是也。問豳之西，復猶豳也。浮懸，天地之明，四時之運，轉移日月，埶若浮懸。委命相鬲，謂之時，且然[00168]無間謂之命。四時之運，委之而已。然而木敷、金斂、火炎、水列，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用，不能相通。通而鬲，謂之道。道，故有塞有通。連萬物，領天地，天地下有「建報重九明」五字。合膊膞一作搏，或爲宇宙。二字。同根，命曰宇宙。闔天之謂宇，闢宇之謂宙。二者相須而立，故曰合膞同根。知宇，故無不容󿀌，有實而無乎處者，宇也。知宇，故無不容。知宙，故無不足󿀌，有乎長而無本飄者，宙也。知宙，故無不足。知德，德或作隱。故無不安󿀌，知德，故所遇於地者，不擇而安之。知道，故無不聽󿀌，知道，故所受於天者，不辭而聽之。知物，故無不然󿀌。因其所然而然之，萬物莫[00169]不然也。知一而不知道，故未能裏󿀌。不能視己之明，故曰未能裏也。昔行不知所如，徃而求者，則必惑；蓋昔之亡羊者曰：「岐之中又有𡵨焉，吾不知所之，是以反也。」都子曰：「大道以多𡵨喪羊，學者以多方喪生。」索所不知，求之象者，則必弗得。象者，意之筌蹄。夫索所不知，求之筌蹄，而不知求之言意之表，豈足以得其粹哉」輪人曰：「公之所讀，是古人之糟粕已。」尋繹鶡冠子之意，蓋將發蒙觧惑，使人致一而求道於言意之表，故有此言。而下文云。故人者，莫不蔽於其所不󿀎，鬲於其所不聞，塞於其所不開，詘於其所不能，制於其所[00170]不勝。世俗之衆籠乎此五󿀌，而不通此未󿀎而有形。危機雖未兆見，而理已有焉。故曰：「有無軍之兵，有無服之喪。」人之輕死生之故󿀌，人之輕安危之故󿀌。以故，是以知之。夫蚊虻墜乎千仭之谿，注：「谷」曰「谿」。乃始翱翔而成其容；「容」或作「客」。○成其翱翔之容。高飛曰翱，布翼不動曰翔。牛馬墜馬，碎「碎」或作「璽」。而無形。由是觀之，則󿀒者不便，重者創深。此言貴高之，　其患大矣。老子曰：「柰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兵者涉死而取生，陵危而取安。是[00171]故言而然，道而當。「當」或爲「富」。「道而當」，一作「道奠富」。○言而然，然後道而當。道，猶行也。故一蚋 膚，不寐至旦；半糠入目，四方弗治。所謂蔽者，豈必障於帷 ，隱於帷薄哉？細曰慊，粗曰薄。周平弗󿀎之謂蔽。昔齊人有欲金者，清旦之市，攫人之金，以爲取金之時，徒見金，不見人。蓋嗜欲之亂人心如此，豈必四周有物障之也哉？故病視而目弗󿀎，疾聽而耳弗聞。蒙，或無「蒙」字。故知能與其所聞󿀎俱盡；句。鬲，「鬲」，或作「高」。故奠務行󿀏與其任力俱終。句。塞，故四發上統「上統」，或作「上紇」。[00172]而不續　　而消亡。夫道者，必有應而後至；「後至」，一作「後合至」。觀之於易見矣。󿀏者，必有德而後成。夫德，知󿀏之所成，成之所得，而後曰我能成之。成無󿀁，成之於，無爲。得無來，得之於無來，夫德至矣。故妙須心觧，而君不能得之臣，子不能獻之父，則得之在我而已，其來豈有自哉？詳「詳」，或作「𦞤」。察其道，何由然哉？迷徃以觀今，是以知其未能。彼立表而望者不惑，按法而割者不疑，固言有以希之󿀌。夫望而無表，割無法，其惑之屬耶？所[00173]謂惑者，非無日月之明，四時之序，星辰之行󿀌，因乎反兹而「兹而」，一作「慈西」。之惑󿀌。所謂惑者，反之而已，豈必無也哉？列子云：「天地四方，水火寒暑，無不倒錯者。」蓋類是也。惑，故疾視愈亂，惇而易方。「疾視」，即上所謂「病視四方」。故書曰：「譬彼病目，見空中華。」蓋空本無華，由妄見故。「博」，猶篤也。「易方」，南華所謂「天地四方易位」是也。蓋疾視至於天地四方易位，則其病之篤者也，非獨目視昏華而已。兵有符而道有驗，蓋弗迷者，然後󿀎之。󿀅必豫具，慮必蚤定。否則惑矣。下因地利，制以五行。左木、右金、前火、後水、中𡈽?，營軍陳士，[00174]不失其宜。五度旣正，左木，右金，前火，後水，中土是也。無󿀏不舉。招揺在上，招揺，斗之柄端，主指者。繕者作下，禮云：「行前朱雀而後玄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摇在上，急繕其怒。」即此是也。繕，猶繼也。蓋兵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故善戰者常無其怒，使再不至於衰，三不至於竭，此黃帝之所以百戰而兵不敗也。取法於天，四時求或作「生」。象，四時求象，猶言求象四時也。春用蒼龍，夏用赤鳥，秋用白虎，冬用玄武。天地已得，何物不可宰？理之所居謂之地，神之所形謂之天。知天，故能一舉而四致，並起[00175]而獨或作「税」。成。鳥乘隨隨，𨈳?蜚垂 。或作「軟」。未詳。故昔善討者，非以求利，一作「求勝」。將以明數；一作「明勝」。昔善戰者，非以求勝，將以明勝。獨不󿀎夫隱者乎？或有「及」字。設使知之，其知之者，屈己知之矣。若其弗知者，雖師而説，尚不曉󿀌。隱者韜潜，故其雖知如此。此善戰者所以必至於明勝也。悲乎！夫蔽象鬲塞之人，未敗而崩，未死而禽。設兵取國，武之美󿀌；不動取國，文之華或爲歸。󿀌。士益武，人不益文。二句其實一也，[00176]變文是以不同。一者或作甚。寡愛，武事刻慘，失之少恩。不可勝論。耳者可以聽調聲，而不能󿀁調聲；目者可以視異形，而不能󿀁異形；口者可以道神明，而不能󿀁神明。凡此以明師匠能與人規矩，而不能與人巧也。故下文云。故先王之服師術者，呼徃迷者不反。呼之使勿徃也。發蒙，南華曰：「微夫子之發吾覆，則吾無以見天地之大全。」釋約解刺，約，如繩約之約。刺，如針刺之刺。逹昏開明，而且知焉。故能説適計險，説，止息也。適，如徃也。歷越踰俗，軼倫越等，知略之󿀎，遺跋[00177]衆人，或作久。求或作未。絶紹遠。難之在前者能當之，難之在後者能章之。「章」，如「彰徃察未」之「章」。要領天下而無疏，疏，之爲言失也。則或作明。遠乎敵國之制。不爲敵人所制。戰勝攻取之道，應物而不窮。以一宰萬而不總。提要而已，如每事而總之焉。得力而給諸。類類生之，耀或作翟。名之所在，朝廷，耀名之所在也。傳曰：「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究賢或作則。能之變，極蕭楯之元，元，或作無。　蕭，蕭，斧也。干謂之楯。蕭以戮人，楯以衛已，知此則知兵矣。戎之字從戈從甲，蓋兵之道如此而已。謂之無方[00178]之傳，究變極無，則適乎變通之會矣。南華曰：「今蘄行周於魯，是猶推舟於陸也，勞而無功。彼未知夫無方之傳，應物而不窮者也。」著乎無封之宇。或作博。制󿀏内不能究其形者，或無者字。用兵外不能充其功。不得於内，斯不可成於外矣。彼兵者，有天、有人、有地。天時、地利、人和。兵極人，盡兵之事，則人道得矣。人極地，或作蔽地。○人極乃地。地極天。地極乃天。天有勝，天時，故有勝。地有維，地利，故有維。人有成。人和，故有成。故善用兵者慎，子之所慎者戰。以天勝，以地維，以人成。王者明白，何設不可[00179]圖？所謂天者，非以無驗有勝，天事窈𡨋，無所用質，然而不可勝也。非以日勢之長，而萬物之所受服者邪？日勢，五行休王孤虚之屬。彼天生或作士。物而不物者，其原陰陽󿀌。四時生長收藏而不失序者，南華曰：「春夏先，秋冬後，神明之序也。」其權音󿀌。觸於角，章於啇之屬。音在乎不可傳者，其功英󿀌。其功以非糟粕，故不可傳也。故所肆學兵，必先天權。陳以五行，戰以五音。左倍宫角，右挾啇羽，句。徴君󿀁隨，徴在其後。以曹或作轉。無素之衆，[00180]曹，猶群也。韓信曰：「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所謂毆市人而戰之也。其執非置死地，人自爲戰，寧尚得而用之乎？」蓋知此矣。陸或作陛。溺溺人，陸溺，陸沉也。蓋以奇用兵，其陰謀赤地，能興風波。故能徃來竇决。不水能致風波，則彼雖如川之流，可使之竭也。荀子曰：「厭其源，開其竇，江湖可竭。」獨金而不連，偏任金德，隆於殺伐，不以四行連而輔之，故其弊如下所云。絶道之紀，或作絶。亂天之文，干音之謂，違或作逹。物之情。天之不綱，或作細。其咎燥或作慘。凶。燥凶，凶旱也。四時之和不成，故其咎凶旱。老子曰：「必有凶年。」蓋言是也。欲無亂逆，謹司天英。天英或無下「天[00181]英」二字。各失，󿀍軍無實。夫不英而實，孰有其物？言無是也。凡物之生，英而不實者有矣，未有不英而實者也。常聖博古，今復一日者，天地之所待而闔耳。或作耳目。○此言真聖三萬𡻕而成純，則天地與我爲一矣。五行不能宰，五音不能制，雖遺陰陽可也。苟爲不在此域，則豈能廢陰陽之術哉？故下文云。故天權神曲，五音術兵，逸言曰：天權神曲五音術兵逸言，疑若兵法一書之名。「章以禍福，禍福上或有斯字。若合符節。」凡󿀏者，生於慮，成於務，失於驚。[00182]

能天第十八

原聖心之作，句。情隱微而後或作以。起，「情」，如「情天地」之「情」。言聖人盡天下之情，然後應物。散無方而求或作永。監焉，道中庸，故求監焉。軼玄眇而后無「軼」，如「軼倫」之「軼」。言聖人超天下之理，然後忘物。杭澄幽而思謹焉，道中庸，故思謹焉。截六際而不絞。情隱微而求監，軼玄眇而思謹，此道之所以大而不蕩，小而不迫也，故能「截六際而不絞」。六際，六合也。絞者，迫切之辭。截，言以此爲界。蓋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内，聖人論而不議。觀乎孰莫，或作暮。○孰莫，猶無何也。聽乎無罔，極[00183]乎無係，論乎窈𡨋?，湛不亂紛，故能絶塵埃而立乎太清。徃無與俱，獨徃。來無與偕，獨來。希󿀅寡屬，食於苟簡之田，故云希備；遊於寂寞之鄉，故云寡屬。孤而不伴，未嘗設對。所以無疪，澡雪之至。保或作保。然獨至，保，猶安也。所謂「不行而至」者是。傳未有之將然，見於未萌。領無首之即次，和而不召。度十五而用󿀏，或作「度十十」。耑肝事徃來。量徃來或作「力」。而廢興，已徃者廢，方來者興。因動靜而結生，元作「笙」。○結，猶實也。生，猶華也。能天地而舉措。能天能地。自然，形󿀌，不可改󿀌；[00184]奇耦，數󿀌，不可增减󿀌；成敗，兆󿀌，非而長󿀌。而，女也。「長」，如「長民」之「長」。故其得道以立者，地能立之；其得道以仆或作「邳」。者，地弗能立󿀌。其得道以安者，地能安之；得其道以危者，地弗能安󿀌。其得道以生者，天能生之；其得道以死者，天弗能生󿀌。其得道以存者，天能存之；其得道以亡者，天弗能存󿀌。彼安危，埶󿀌；存亡，理󿀌，何可責於天道？鬼神奚與？直而推之，曲而任之，自安自危，自存自亡，[00185]天道豈容有責？而一者，或作「曰」。德之賢󿀌；未離乎數。聖者，賢之愛󿀌；愛，猶慕也。道者，聖之所吏󿀌，吏，猶任也。至之所得󿀌。不離於真，謂之至人。故道者，聖人之所吏，至人之所得也。以至，或作「聖」。圖或作「國」。弗能載，名弗能舉，口不可以致其意，貌不可以立其狀。若道之象，門户是󿀌，道，猶言也。賢不肖愚知由焉出入而弗異󿀌。道者，開物者󿀌，能使之由而已。非齊物者󿀌。不能序之。故聖，道󿀌；道，非聖󿀌。夫聖人者，道之主也。故聖，道也；而道，非聖也。道者，[00186]通物者󿀌；聖者，序物者󿀌。是以有先王之道，而無道之先王。此申「聖，道也，道，非聖也」之義。故聖人者，後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終。力不若天地，而知天地之任；氣不若陰陽，而能󿀁之經；不若萬物多，而能󿀁之正；不若衆美麗，而能舉善指過焉；不若道德富，而能󿀁之崇；易曰：「崇高莫大乎富貴。」高者，貴也。崇者，富也。不若神明照，而能󿀁之主；或作王。不若鬼神潜，而能[00187]著其靈，不若金石固，而能燒其勁；不若方圓治，或作活。而能陳其形。昔之得道以立，至今不遷者，四時太山是󿀌。其得道以危，至今不可安者，苓或作芩。巒堙或作甄。谿、苓，如零落之零。堙，塞也。橐水降風橐，蘀落之蘀。降，下也。是󿀌。其得道以生，至今不亡者，日月星辰是󿀌。其得道以亡，至今不可存者，苓葉遇霜，朝露遭日是󿀌。故聖人者，取之於埶，而弗索於察。埶者，其專而在己者󿀌；[00188]蔡者，其散而之物者󿀌。物乎物，芬芬份份，離亂之貌。孰不從一出，皆出於一。至一易？至一而易。故定審於人，觀變於物。口者，所以抒心誠意󿀌，或不能俞受或作「愛」。究曉，俞之言「然」。「受」，聽受也。揚其所謂，或過其實。故行異者相非，道異者相戾。詖辭者，革或作「庠」。物者󿀌，詖辭，蓋若告子之類。告子外義，聖人無之，故曰革物者也。聖人知其所離；淫辭者，因物者󿀌，淫辭，蓋若墨子之類。墨子兼愛，聖人有之，故曰因物者也。聖人知其所合；詐辭者，沮物者[00189]󿀌，「詐」，猶邪也。聖人知其所飾；又從而爲之辭。遁辭者，請物者󿀌，夷之曰命之矣。聖人知其所極；「極」，猶「窮」也。正辭者，惠物者󿀌，不詖、不淫，不耶、不遁，謂之正辭。聖人知其所立。立者，能效或作「郊」。其所可知󿀌，莫能道其所不及。微妙之會，意不能到，况於言乎？明諭或爲「論」。外内，後能定人。表裏俱通，而後可以印證。一在而不可󿀎，道在而不可專。切譬于淵，其深不測，淩淩乎泳澹波而不竭。𣶬泳溢流，莫之能竭。彼雖至人，能以練其精神，修其耳目，整[00190]飾其身，或作「飾其身體」。若或作「與」。合符節，󿀋󿀒曲制，無所遺失；遠近邪或作「干」。直，無所不及。是以德萬人者謂之俊，德千人者謂之豪，德百人者謂之英。故聖者，言之凡󿀌。一本凡也。下云「而察人，聖者之功也。此所以虚傳章文，顯能未立，上下異奏，賢不如尊卑之術也。」合百家爲聖人，故曰「言之凡也」。凡者，統要之辭。

武靈王第十九

武靈王問龐煥或作暖。曰：武靈，趙武靈也。龐煥，蓋暖之兄。「寡人[00191]聞飛語流傳曰：‘百戰而勝，非善之善者󿀌；不戰而勝，善之善者󿀌。’願聞其觧。」龐煥曰：「工者貴無與爭。工，猶善也。故󿀒上用計謀，其次因人󿀏，其下戰克。用計謀者，熒惑敵國之主，使變更淫或爲「謡」。俗，使爲淫俗所移。哆恭憍恣，而無聖人之數。愛人而與，無功而爵，未勞而賞。喜則釋罪，怒則妄殺。法民或作居。而自慎，或作填。○刑民而自以爲慎。少人而自至。狹人而自以爲至。繁無用，嗜或作蓍。龜占，專任[00192]卜筮而已。高義下，或作「不」。合意内之人。所謂因人󿀏者，結弊帛，用貨財，閉近人之復其口，以賂買其近臣，使順其口。使其所謂是者盡非󿀌，所謂非者盡是󿀌，離或作雖。君之際，用忠臣之路。離之言，聞。所謂戰克者，其國已素破，兵從而攻之，因句踐用此，或作「因陽用」，此無「句踐」二字。而呉國亡，楚用此而陳、蔡舉，靈王八年，使棄疾㓕陳。十年，使棄疾定蔡，因爲陳、蔡。󿀍家用此而智氏亡，或作「殘」。○三家，晉、韓、魏也。韓用此而東分。晉頃公十二年，[00193]韓宣子與趙、魏共分祁氏、羊舌氏十縣。東分。其謂是乎？今世之言兵󿀌，皆強󿀒者必勝，󿀋弱者必㓕。是則󿀋國之君無霸王者，而萬乘之主無破亡󿀌。昔夏廣而湯狹，殷󿀒而周󿀋，越弱而呉強，此所謂不戰或作「能」。一。而勝，善之善者󿀌。此陰經之法，陰經，黄帝之書也。夜行之道，天武之類󿀌。今或僵尸百萬，流血千里，而勝未决󿀌，以󿀁功計之，每已不若。是故聖人昭然獨思，或作「得恩」。忻然獨喜。若夫耳[00194]聞金鼓之聲而希功，目󿀎旌旗或作「祀祺」。之色而希陳，手握兵刃之枋而希戰，枋，柄也。出進合鬥而希勝，是襄主之所破亡󿀌。」武靈慨然歎曰：「存亡在身，微乎哉！福之所生。寡人聞此，日月有以自觀。昔克德者不詭命，得要者其言不衆。」[00195]

鶡冠󿀊卷下終[001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