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平陽侯相陳 壽 撰
霍峻傳
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兄篤，於鄉里合部曲數百人。篤卒，荊州牧劉表令峻攝其衆。表卒，峻率衆先主，先主以峻中郎將。先主自葭萌南還襲劉璋，留峻守葭萌城。張魯遣將楊帛誘峻，求共守城，峻曰：「人頭可得，城不可得。」帛乃退去。後璋將扶禁、向存等帥萬餘人由閬水上，攻圍峻，且一年，不能下。峻城中兵纔數百人，伺其怠隙，選精銳出擊，破之，即斬存首。先主定蜀，嘉峻之功，乃分[01943]廣梓潼郡，以峻梓潼太守、裨將軍。在官年，年四十卒，還葬成都。先主甚悼惜，乃詔諸葛亮曰：「峻旣佳士，加有功於國，欲行酹。」遂親率群僚臨會弔祭，因留宿墓上，當時榮之。弋，字紹先，先主末年太舍人。後主踐阼，除謁者。丞相諸葛亮北駐中，請記室，使與喬共周旋游處。亮卒，黃門侍郎。後主立太璿，以弋中庶，璿好騎射，出入無度，弋援引古義，盡言規諫，甚得切磋之體。後參軍庲降屯副貳都督，轉護軍，統如前。時永昌郡夷獠恃險不賓，數寇害，乃以弋[01944]領永昌太守，率偏軍討之，遂斬其豪帥，破壞邑落，郡界寧靜。遷監軍將軍，領建寧太守，還統南郡。景耀六年，進號安南將軍。是歲，蜀并于魏。弋與巴東領軍襄陽羅憲各保全一方，舉以內附，咸因仍前任，寵待有加。漢晉春秋曰：霍弋聞魏軍來，弋欲赴成都，後主以備敵旣定，不聽。及成都不守，弋素服號哭，大臨三日。諸將咸勸宜速降，弋曰：「今道路隔塞，未詳主之安危，大故去就，不可苟也。若主上與魏和，見遇以禮，則保境而降，不晚也。若萬一危辱，吾將以死拒之，何論遲速邪！」得後主東遷之問，始率六郡將守上表曰：「臣聞人生於三，事之如一，惟難所在，則致其命。今臣國敗主附，守死無所，是以委質，不敢有貳。」晉文王善之，又拜南中都督，委以本任。後遣將兵救援呂興，平交阯、日南、九真三郡，功封列侯，進號崇賞焉。弋孫彪，晉越嶲太守。 襄陽記曰：羅憲字令則。父蒙，避亂於蜀，官至廣漢太守。憲少以才學知名，年十三能屬文。後主立太子，爲太子舍人，遷庶子、尚書吏部郎，以宣信校尉再使於吳，吳人稱美焉。時黃皓[01945]預政，衆多附之，憲獨不與同，皓恚，左遷巴東太守。時右大將軍閻宇都督巴東，爲領軍，後主拜憲爲宇副貳。魏之伐蜀，召宇西還，留宇二千人，令憲守永安城。尋聞成都敗，城中擾動，江邊長吏皆弃城走，憲斬稱成都亂者一人，百姓乃定。得後主委質問至，乃帥所統臨于都亭三日。吳聞蜀敗，起兵西上，外託救援，內欲襲憲。憲曰：「本朝傾覆，吳爲脣齒，不恤我難而徼其利，背盟違約。且漢已亡，吳何得久，寧能爲吳降虜乎！」保城繕甲，告誓將士，厲以節義，莫不用命。吳聞鍾、鄧敗，百城無主，有兼蜀之志，而巴東固守，兵不得過，使步協率衆而西。憲臨江拒射，不能禦，遣參軍楊宗突圍北出，告急安東將軍陳騫，又送文武印綬、任子詣晉王。協攻城，憲出與戰，大破其軍。孫休怒，復遣陸抗等帥衆三萬人增憲之圍。被攻凡六月日而救援不到，城中疾病大半。或說憲奔走之計，憲曰：「夫爲人主，百姓所仰，危不能安，急而弃之，君子不爲也，畢命於此矣。」陳騫言於晉王，遣荊州刺史胡烈救憲，抗等引退。晉王即委前任，拜憲淩江將軍，封萬年亭侯。會武陵四縣舉衆叛吳，以憲爲武陵太守巴東監軍。泰始元年改封西鄂縣侯。憲遣妻子居洛陽，武帝以子襲爲給事中。三年冬，入朝，進位冠軍將軍、假節。四年三月，從帝宴于華林園，詔問蜀大臣子弟，後問先輩宜時叙用者，憲薦蜀郡常忌、杜軫、壽良、巴西陳壽、南郡高軌、南陽呂雅、許國、江夏費恭、琅邪諸葛京、汝南陳[01946]裕，即皆叙用，咸顯於世。憲還，襲取吳之巫城，因上伐吳之策。憲方亮嚴正，待士不倦，輕財好施，不治產業。六年薨，贈安南將軍，謚曰烈侯。子襲，以淩江將軍領部曲，早卒，追贈廣漢太守。襲子徽，順陽內史，永嘉五年爲王如所殺。此作「獻」，名與本傳不同，未詳孰是也。
王連傳
王連字文儀，南陽人。劉璋時入蜀，梓潼令。先主起葭萌，進軍來南，連閉城不降，先主義之，不彊偪。及成都旣平，以連什邡令，轉在廣都，所居有績。遷司鹽校尉，較鹽鐵之利，利入甚多，有裨國用，於是簡取良才以官屬，若呂乂、杜祺、劉幹等，終皆至官，自連所拔。遷蜀郡太守、興業將[01947]軍，領鹽府如故。建興元年，拜屯騎校尉，領丞相長史，封平陽亭侯。時南方諸郡不賓，諸葛亮將自征之，連諫以「此不毛之地，疫癘之鄉，不宜以一國之望，冒險而行」。亮慮諸將才不及己，意欲必往，而連言輒懇至，故停留者久之。會連卒。山嗣，官至江陽太守。
向朗傳
向朗字巨達，襄陽宜城人。襄陽記曰：朗少師事司馬德操，與徐元直、韓德高、龐士元皆親善。荊州牧劉表以臨沮長。表卒，先主。先主定江南，使朗督秭、夷道、巫山、夷陵四縣軍民。[01948]蜀旣平，以朗巴西太守，頃之轉任䍧牱，徙房陵。後主踐阼，步兵校尉，代王連領丞相長史。丞相亮南征，朗留統後。五年，隨亮中。朗素與馬謖善，謖逃亡，朗知情不舉，亮恨之，免官還成都。數年，光祿勳，亮卒後徒左將軍，追論舊功，封顯明亭侯，位特進。初，朗少時雖涉獵文學，然不治素檢，以吏能稱。自去長史，優游無垂十年，臣松之案：朗坐馬謖免長史，則建興六年中也。朗至延熙十年卒，整二十年耳，此云「三十」，字之誤也。乃更潛心典籍，孜孜不倦。年踰八十，猶手自校，刊定謬誤，積聚篇卷，於時最多。開門接賓，誘納後進，但講論古[01949]義，不干時，以是稱。上自執政，下及童冠，皆敬重焉。延熙十年卒。襄陽記曰：朗遺言戒子曰：「傳稱師克在和不在衆，此言天地和則萬物生，君臣和則國家平，九族和則動得所求，靜得所安，是以聖人守和，以存以亡也。吾，楚國之小子耳，而早喪所天，爲二兄所誘養，使其性行不隨祿利以墯。今但貧耳；貧非人患，惟和爲貴，汝其勉之！」條嗣，景耀中御史中丞。襄陽記曰：條字文豹，亦博學多識，入晉爲江陽太守、南中軍司馬。朗兄寵，先主時牙門將。秭之敗，寵營特完。建興元年封都亭侯，後中部督，典宿衞兵。諸葛亮當北行，表與後主曰：「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試用於昔，先帝稱之曰能，是以衆論舉寵督。愚以營中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01950]遷中領軍。延熙年，征嘉蠻夷，遇害。寵弟充，歷射聲校尉尚。襄陽記曰：魏咸熙元年六月，鎮西將軍衞瓘至於成都，得璧玉印各一枚，文似「成信」字，魏人宣示百官，藏于相國府。充聞之曰：「吾聞譙周之言，先帝諱備，其訓具也，後主諱禪，其訓授也，如言劉已具矣，當授與人也。今中撫軍名炎，而漢年極於炎興，瑞出成都，而藏之於相國府，此殆天意也。」是歲，拜充爲梓潼太守，明年十二月而晉武帝即尊位，炎興於是乎徵焉。 孫盛曰：昔公孫述自以起成都，號曰成氏，二玉之文，殆述所作乎！
張裔傳
張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治公羊春秋，博涉史、。汝南許文休入蜀，謂裔幹理敏捷，是中夏鍾元常之倫。劉璋時，舉孝廉，魚復長，還州署從，領帳下司馬。張飛自荊州由墊江入，璋授裔兵，拒[01951]張飛於德陽陌下，軍敗，還成都。璋奉使詣先主，先主許以禮其君而安其人，裔還，城門乃開。先主以裔巴郡太守，還司金中郎將，典作農戰之器。先是，益州郡殺太守正昂，耆率雍闓恩信著於南土，使命周旋，遠通孫權。乃以裔益州太守，徑往至郡。闓遂趑趄不賓，假鬼教曰：「張府君如瓠壺，外雖澤而內實麤，不足殺，令縛與吳。」於是遂送裔於權。會先主薨，諸葛亮遣鄧芝使吳，亮令芝言次可從權請裔。裔自至吳數年，流徙伏匿，權未之知，故許芝遣裔。裔臨發，權乃引，問裔曰：「蜀卓[01952]氏寡女，亡奔司馬相如，貴土風俗何以乃爾乎？」裔對曰：「愚以卓氏之寡女，猶賢於買臣之妻。」權謂裔曰：「君還，必用西朝，終不作田父於閭里，將何以報我？」裔對曰：「裔負罪而，將委命有司。若蒙徼倖得全首領，五十八已前父母之年，自此已後王之賜。」權言笑歡悅，有器裔之色。裔出閤，深悔不能陽愚，即便就船，倍道兼行。權果追之，裔已入永安界數十里，追者不能及。旣至蜀，丞相亮以參軍，署府，領益州治中從。亮出駐中，裔以射聲校尉領留府長史，常稱曰：「公賞不[01953]遺遠，罰不阿近，爵不可以無功取，刑不可以貴勢免，此賢愚之所以僉忘其身者。」其明年，北詣亮諮，送者數百，車乘盈路，裔還與所親曰：「近者涉道，晝夜接賓，不得寧息，人自敬丞相長史，男張君嗣附之，疲倦欲死。」其談啁流速，皆此類。臣松之以爲談啁貴於機捷，書疏可容留意。今因書疏之巧，以著談啁之速，非其理也。少與犍楊恭友善，恭早死，遺孤未數歲，裔迎留，與分屋而居，恭母如母。恭之息長，之娶婦，買田宅產業，使立門戶。撫恤故舊，振贍衰宗，行義甚至。加輔將軍，領長史如故。建興八年卒。毣嗣，毣音忙角反，見字林，曰「毣，[01954]思貌也」。歷郡守監軍。毣弟郁，太中庶。
楊洪傳
楊洪字季休，犍武陽人。劉璋時歷部諸郡。先主定蜀，太守李嚴命功曹。嚴欲徙郡治舍，洪固諫不聽，遂辭功曹，請退。嚴欲薦洪於州，蜀部從。先主爭中，急發兵，軍師將軍諸葛亮以問洪，洪曰：「中則益州咽喉，存亡之機會，若無中則無蜀矣，此家門之禍。方今之，男當戰，女當運，發兵何疑？」時蜀郡太守法正從先主北行，亮於是表洪領蜀郡太守，衆皆辦，遂使即真。頃[01955]之，轉益州治中從。先主旣稱尊號，征吳不克，還住永安。嘉太守黃元素諸葛亮所不善，聞先主疾病，懼有後患，舉郡反，燒臨邛城。時亮東行省疾，成都單虛，是以元益無所憚。洪即啟太，遣其親兵，使將軍陳曶、鄭綽討元。衆議以元若不能圍成都，當由越嶲據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無他恩信，何能辦此？不過乘水東下，冀主上平安，面縛死；如其有異，奔吳求活耳。勑曶、綽但於南安峽口遮即便得矣。」曶、綽承洪言，果生獲元。洪建興元年賜爵關內侯，復蜀郡太守、忠節將軍，後[01956]越騎校尉，領郡如故。五年，丞相亮北住中，欲用張裔留府長史，問洪何如？洪對曰：「裔天姿明察，長於治劇，才誠堪之，然性不公平，恐不可專任，不如留向朗。朗情偽差少，裔隨從目下，效其器能，於兩善。」初，裔少與洪親善。裔流放在吳，洪臨裔郡，裔郁給郡吏，微過受罰，不特原假。裔後還聞之，深以恨，與洪情好有損。及洪亮出，至裔許，具說所言。裔荅洪曰：「公留我矣，明府不能止。」時人或疑洪意自欲作長史，或疑洪知裔自嫌，不願裔處要職，典後。後裔與司鹽校尉岑述不和，至[01957]于忿恨。亮與裔曰：「君昔在栢下，營壞，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後流迸南海，相悲歎，寢不安席；及其來還，委付任，同獎王室，自以與君古之石交。石交之道，舉讎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猶不相謝，況吾但委意於元儉，而君不能忍邪？」論者由是明洪無私。洪少不好學問，而忠清款亮，憂公如家，繼母至孝。六年卒官。始洪李嚴功曹，嚴未至犍而洪已蜀郡。洪迎門下佐何祗，有才策功幹，舉郡吏，數年廣太守，時洪亦尚在蜀郡。是以西土咸服諸葛亮能盡時人之器用。益部[01958]耆舊傳雜記曰：每朝會，祗次洪坐。嘲祗曰：「君馬何駛？」祗曰：「故吏馬不敢駛，但明府未著鞭耳。」傳之以爲笑。 祗字君肅，少寒貧，爲人寬厚通濟，體甚壯大，又能飲食，好聲色，不持節儉，故時人少貴之者。嘗夢井中生桑，以問占夢趙直，直曰：「桑非井中之物，會當移植；然桑字四十下八，君壽恐不過此。」祗笑言「得此足矣」。初仕郡，後爲督軍從事。時諸葛亮用法峻密，陰聞祗游戲放縱，不勤所職，常奄往錄獄。衆人咸爲祗懼。祗密聞之，夜張燈火見囚，讀諸解狀。諸葛晨往，祗悉已闇誦，荅對解釋，無所凝滯，亮甚異之。出補成都令，時郫縣令缺，以祗兼二縣。二縣戶口猥多，切近都治，饒諸姦穢，每比人，常眠睡，值其覺寤，輒得姦詐，衆咸畏祗之發摘，或以爲有術，無敢欺者。使人投筭，祗聽其讀而心計之，不差升合，其精如此。汶山夷不安，以祗爲汶山太守，民夷服信。遷廣漢。後夷反叛，辭：「令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時難屈祗，拔祗族人爲汶山，復得安。轉祗爲犍爲。年四十八卒，如直所言。後有廣漢王離，字伯元，亦以才幹顯。爲督軍從事，推法平當，稍遷，代祗爲犍爲太守，治有美績，雖聦明不及祗，而文采過之也。
費詩傳
費詩字公舉，犍南安人。劉璋時緜竹令，先[01959]主攻緜竹時，詩先舉城降。成都旣定，先主領益州牧，以詩督軍從，出䍧牱太守，還州前部司馬。先主中王，遣詩拜關羽前將軍，羽聞黃忠後將軍，羽怒曰：「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不肯受拜。詩謂羽曰：「夫立王業者，所用非一。昔蕭、曹與高祖少親舊，而陳、韓亡命後至，論其班列，韓最居上，未聞蕭、曹以此怨。今王以一時之功，隆崇於升，然意之輕重，寧當與君侯齊乎！且王與君侯，譬猶一體，同休等戚，禍福共之，愚君侯，不宜計官號之高下，爵祿之多少意。僕一[01960]介之使，銜命之人，君侯不受拜，如是便還，但相惜此舉動，恐有後悔耳！」羽感悟，遽即受拜。後羣臣議欲推中王稱尊號，詩上疏曰：「殿下以曹操父偪主篡位，故乃羇旅萬里，糾合士衆，將以討賊。今敵未克，而先自立，恐人心疑惑。昔高祖與楚約，先破秦者王。及屠咸陽，獲嬰，猶懷推讓，況今殿下未出門庭，便欲自立邪！愚臣誠不殿下取。」由是忤指，左遷部永昌從。習鑿齒曰：夫創本之君，須大定而後正己，纂統之主，俟速建以係衆心，是故惠公朝虜而子圉夕立，更始尚存而光武舉號，夫豈忘主徼利，社稷之故也。今先主糾合義兵，將以討賊。賊彊禍大，主沒國喪，二祖之廟，絕而不祀，苟非親賢，孰能紹此？嗣祖配天，非咸陽之譬，杖正討逆，何推讓之[01961]有？於此時也，不知速尊有德以奉大統，使民欣反正，世覩舊物，杖順者齊心，附逆者同懼，可謂闇惑矣。其黜降也宜哉！ 臣松之以爲鑿齒論議，惟此議最善。建興年，隨諸葛亮南行，至陽縣，降人李鴻來詣亮，亮鴻，時蔣琬與詩在坐。鴻曰：「閒過孟達許，適王沖從南來，言往者達之去就，明公切齒，欲誅達妻，賴先主不聽耳。達曰：『諸葛亮顧有本末，終不爾。』盡不信沖言，委仰明公，無復已已。」亮謂琬、詩曰：「還都當有與度相聞。」詩進曰：「孟達，昔振威不忠，後背叛先主，反覆之人，何足與邪！」亮默然不荅。亮欲誘達以外援，竟與達曰：「往年南征，歲未及還，適與[01962]李鴻會於陽，承知消息，慨然永歎，以存足下平素之志，豈徒空託名榮，貴乖離乎！嗚呼孟，斯實劉封侵陵足下，以先主待士之義。鴻道王沖造作虛語，云足下量度吾心，不受沖說。尋表明之言，追平生之好，依依東望，故遣有。」達得亮，數相交通，辭欲叛魏。魏遣司馬宣王征之，即斬滅達。亮亦以達無款誠之心，故不救助。蔣琬秉政，以詩諫議夫，卒於家。王沖者，廣人。牙門將，統屬江州督李嚴。嚴所疾，懼罪降魏。魏以沖樂陵太守。孫盛蜀世譜曰：詩子立，晉散騎常侍。自後益州諸費有名位者，多是詩之後也。[01963]
評曰：霍峻孤城不傾，王連固節不移，向朗好學不倦，張裔膚敏應機，楊洪乃心忠公，費詩率意而言，皆有可紀焉。以先主之廣濟，諸葛之準繩，詩吐直言，猶用陵遲，況庸后乎哉！[01964]
霍王向張楊費傳第十一終 蜀十一 國志四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