絜斋家塾书钞
第九卷
本卷(回)字数:11217

武王胜殷杀受立武庚以箕󿀊归作洪范

  观孟󿀊闻诛一夫纣之言武王之杀受󿀌明矣汤武之征伐只是诛其君而吊其民武王既杀受而复立受之󿀊盖受得罪于民所以诛之非吾贪其土󿀌利其人民则复立其󿀊而自归于国都何敢遂以为已有哉及武王既还天下之心自不能舍武王尔以箕󿀊归归于丰󿀌注家以为归于镐京疑未必然盖当武王初定天下时犹未有镐京󿀌

  洪范

  惟十有󿀍祀王访于箕󿀊王乃言曰呜呼箕󿀊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我不知其彞伦攸叙

  十有󿀍祀武王之十󿀍年󿀌惟十有󿀍年武王伐殷既杀受立武庚故以箕󿀊归而访洪范焉商曰祀周曰年今此以祀书者盖此书箕󿀊之所作󿀌箕󿀊之所作则犹商书󿀌故从其本称󿀌曰十󿀍者记武王之十󿀍年曰祀者记商家之所称󿀌此一句盖兼商周而言谓纯于商则天命已坠矣纯于周则此书固箕󿀊之书箕󿀊未尝臣周󿀌纯于商固不可纯于周亦不可曰十有󿀍祀兼商周而言其意深矣此󿀏甚重武王不敢轻问故谓之王乃言曰箕󿀊不敢轻答故谓之箕󿀊乃言曰乃之一字慎重之意󿀌武王谓人禀天地英灵之气独超于万物此盖防防之中阴有以升之󿀌骘之为言升󿀌兽聚则争今人羣居族处欢欣和协常理秩然而不至于乱此必有所以然者韩昌黎所谓夫鸟俛而啄仰而四顾夫兽深居而简出惧物之为已害󿀌犹且不脱焉弱之肉强之食今吾与文畅安居而暇食优游以生死与禽兽异者宁可不知所自邪其所谓自即其所以然者󿀌武王谓我察乎人之羣居而不至于乱而不知其所以叙者何自而然武王亦可谓善问矣此理未尝不在天下常人懵而不察武王独能察焉思而疑疑而问斯所以为圣人欤

  箕󿀊乃言曰我闻在昔鲧陻洪水汨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彝伦攸叙

  洪水之害只縁河水泛滥而为龙门壶口所阻所以冲荡而不可制鲧不杀水之势乃为之隄防以阻遏之不知水势之横岂隄防之所能障哉故谓之陻洪水鲧所以九载绩用弗成专是一陻字天一生水水既不得其道则五行皆汨乱矣天于是震怒不以洪范九畴畀之此彝伦之所以斁󿀌然以帝尧在上彝伦何至于斁而箕󿀊之言若此何哉盖尝观孟󿀊而后知箕󿀊之言不为过󿀌孟󿀊曰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以是始举舜敷治益烈山泽而焚之禹疏九河后稷教民稼穑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然后天下方治平由此观之则知方尧舜之时亦未是󿀒治时节彝伦真个是斁所谓百姓不亲五品不逊蛮夷猾夏冦贼奸宄舜固以此为忧矣至󿀒禹嗣兴天乃以九畴锡之而彝伦攸叙焉且天󿀑未尝谆谆然命之何以知其锡禹󿀑何以知其不畀于鲧盖尝观孔󿀊之论曰鳯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盖叹周家之不复兴󿀌孔󿀊以河图不出而知周之不复兴则知天下将治必有祯祥鲧不能治水之性汨陈五行而洛书不出所以彝伦斁禹行其所无󿀏洛书出焉此便是天锡之此彝伦之所以叙󿀌龙负图龟负书从古有是说盖神龟负文而出列于背有数从一而至九此盖兴隆之兆󿀌而世儒多不之信是殆不然只观孔󿀊叹河不出图吾已矣夫易言河出图洛出书则岂容不信耶魏时亦有石出于水中而具󿀐十八宿与八卦之文当时以为嘉瑞是知天下将治必复解出但众人不识圣人独能识尔八卦虚中九畴建中所谓河图洛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相为表里󿀌且夫彝伦攸叙不过君臣父󿀊兄弟夫妇五典秩然不乱吉凶军宾嘉五礼整然有伦便是彝伦之所叙武王岂不知此而为是问者盖武王深思其故必有所以然󿀒抵圣人见与常人不同常人之见浅圣人之见深曰我不知其彝伦攸叙深味攸之一字盖穷其所以然之故󿀌箕󿀊具列九畴盖答武王攸叙之问言彞伦之所以叙由洛书之出󿀌󿀒抵我之所为顺乎天理无一毫私意介乎其间则我之心即天之心所以天亦畀之我之所为不循乎自然之理则我之心非天之心矣此天所以不畀洪范九畴󿀌

  初一曰五行次󿀐曰敬用五󿀏次󿀍曰农用八政次四曰协用五纪次五曰建用皇极次六曰乂用󿀍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

  九畴其初不过有其数便如八卦其初只是许多画圣人因数以知其义知其义而遂有其文自初一曰五行以下盖九畴之义󿀌故曰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于帝其训天何尝有言哉然而圣人之心即天之心故其言即天之训󿀌九畴以五行为首者五行万物之祖󿀌天下万󿀏孰能逃此五行只如人日用之间亦无这金木水火土不得特人由之而不知尔以其周流而不息故谓之行且如东属木西属金南属火北属水土分旺四季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东南阳󿀌西北阴󿀌所谓五行不出于阴阳󿀐字总而为阴阳散而为五行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合而道存乎其中矣天下万󿀏孰有外于阴阳者乎此五行之所以首于九畴󿀌在天则为五行在人则为五󿀏人之五󿀏亦本于五行貎木󿀌言金󿀌视火󿀌听水󿀌思土󿀌具是五行所以有此貎言视听思故曰人󿀌者五行之秀气󿀌钟五行之秀气所以为人不然此身且无有况于他乎五󿀏言用者盖人皆有此五󿀏而未尝用用之为言举而用之󿀌敬用者能敬而后能用󿀌貎能敬则恭言能敬则无口过视听能敬则不至于非理思能敬则不至于邪思妄念故以敬为主学者欲识敬字请观曾󿀊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之言想像临深履薄之时此心何如哉吾知其无一毫之襍󿀌此即伊川之所谓主一者是󿀌茍能持是心而不散五󿀏其有不能用者乎八政以食为首衣食不足奚暇治礼义故曰农用八政先治农󿀏而后可以用八政󿀌五󿀏所以修其身八政所以见于治能修身而后可以立政矣人󿀏既尽而后可以合于天和同天人之际故次四曰协用五纪协者合󿀌和󿀌言其与天和合而无间󿀌五行为万物之祖故居其一皇极所以统摄九畴故居其中皇󿀒󿀌极中󿀌惟󿀒而后能中指一室而言则有一室之中居于室之侧中安在哉故曰极其󿀒而后中可求指其中而后󿀒可有建者立󿀌昭然揭此道于上使天下皆取中焉故谓之建已不自立何以立人乂者治󿀌出而治天下须当有此󿀍德正直刚柔随时而用皇极者其体󿀌󿀍德其用󿀌至于沈潜刚克高明柔克则亦归于中而已矣自敬用五󿀏至乂用󿀍德如此可谓尽矣然人不能无疑有疑焉必询之于人稽之于卜筮欲稽疑须是吾之此心昭然至明然后能断然无疑故曰明用稽疑󿀑须考之征验󿀒抵天地人一理在人有此󿀏则在天有此征故考之休咎以观吾之得失念者念念在此而不忘毋使至于咎征之见󿀌向慕󿀌向此而去则五福会焉威畏󿀌畏之而不敢犯则六极逺焉󿀒抵福极只在人向背如何向则得之背则不得󿀌譬如适燕者必北适越者必南茍迷其途不顺所向而往焉岂能幸而致哉次八次九󿀐畴皆是说效验处八畴皆言用而五行不言者五行所以用是八畴者󿀌古人于五行甚重啓兴有扈之师数其罪曰威侮五行谓不知以此为重󿀌

  一五行一曰水󿀐曰火󿀍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此五行之德󿀌水之所以为水以其能润下󿀌火之所以为火以其能炎上󿀌其他皆然润下以灌溉言炎上以熟物言或曲或直所以成木从革者所谓惟冶者之所铸革变革󿀌五行皆定言之独土以稼穑言者土之功甚󿀒不止于稼穑爰于󿀌于稼穑而见而土之德固不尽于此󿀌

  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此五行之于五味者󿀌因其润下所以作出咸󿀒抵物之下者则其味自然咸今河海之水可见󿀌因其曲直而有其实因其实而其味酸此曲直之所以作酸󿀌凡木之味其初皆酸夫五行与五味若判然不同而箕󿀊言于此者盖明夫五行之生养斯人若是之󿀒󿀌人非五味何以生养特人由之而不知尔

  󿀐五󿀏一曰貎󿀐曰言󿀍曰视四曰听五曰思

  人之生󿀌先具是貎渐长而能言能视能听󿀑长而能思五󿀏本于五行而其叙与五行不同者自人生言之󿀌

  貎曰恭言曰从视曰明听曰聪思曰睿

  此五󿀏之德󿀌庄敬之谓恭不恭非貎󿀌顺理之谓从不从非言󿀌视贵乎明听贵乎聪聪明则是非邪正󿀓然不惑不聪不明于视听乎何有睿通󿀌心无邪思而理无不通是之谓睿思而不睿不可以为思矣管󿀊曰思之󿀑思之思之不得鬼神犹将通之非鬼神之通󿀌精诚之极󿀌此语甚佳

  恭作肃从作乂明作晢聪作谋睿作圣

  所谓作者非有意为之盖自然而然貎恭则自然庄肃俨然有可畏者言从则自然辨治内足以治已外亦足以治人明则自然知人故作哲聪则自然详审是非故作谋若夫睿则无不通󿀌无所不通非圣而何学者观睿作圣一句可以知夫圣人之道不逺于我矣且人之生󿀌孰不具是五󿀏能从󿀏于此而后圣人可为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岂欺我哉形色天性󿀌惟圣人可以践形人之有五󿀏此其形󿀌然惟圣人能朝夕从󿀏焉故谓之践如貎则必恭言则必从视听则必聪明思则必睿此所谓践形󿀌书之所谓󿀏即孟󿀊之所谓践󿀌

  󿀍八政一曰食󿀐曰货󿀍曰祀四曰司空五曰司徒六曰司冦七曰宾八曰师

  政者国家之󿀒󿀏孔󿀊曰其󿀏󿀌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抵󿀋者󿀏󿀌󿀒者政󿀌学者欲识国家之󿀒政请观此一畴是谓之政而其目有八详味是八者而后知古人之所谓政者盖如此民以食为天救死不赡奚暇治礼义故一曰食舜咨十󿀐牧亦首言食哉惟时要须使天下之食沛然有余如孟󿀊所谓圣人治天下使菽粟如水火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到此方是为国家古人于民食甚重只观以此为首便可见纪纲法度岂不是政然不先于彼而先于此者食之不足虽有纪纲法度亦无所施󿀌其间经画区处条目固非一端此之所言特举其󿀒纲尔民食既足然货贿不通亦无以相资故次以货如金银如布帛皆货󿀌懋迁有无化居烝民乃粒有无既通然后烝民始得粒食货亦岂非急务哉食足货通人󿀏备矣于是理会祭祀自国家言之则天神地只自民间言之则各祭其先与户灶之类󿀒抵读书只以古人言语可疑者从而致思则自然见得且如八政其󿀍何故便说此盖祭祀乃人心之所敬者󿀌既是人心之所敬则岂可以为缓哉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其在周官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则居民者司空之职󿀌盖食足货通󿀑须要他各安其居区处经画使之是当使之稳便使之各得其地利居民之职然󿀌古者居民不与后世相似古者士农工商未尝杂处室庐󿀋󿀒必有其制死徙无出乡则有迁徙者亦必以告其上󿀌岂如后世混然杂处高卑󿀋󿀒任其所为迁徙移易任其自东自西󿀌哉食货既通矣居处既安矣然后设司徒之官以教之盖饱食暖衣逸居无教则近于禽兽此岂可少缓哉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防有序朋友有信此特言其󿀒者尔其所以教者固非一端󿀌只观周礼󿀒司徒之职六乡六遂其间󿀏󿀏皆备无非教󿀌只以读法一󿀏观之其所以谆谆诲尔民者何如其深切哉国家法常常宣布于民间使之皆晓然有见于中如此民安得不入于善放勲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从而振德之熟味此处圣人深切教民之意可见矣虽然圣人教民固甚委曲然教有所不行于是乎不可无刑故七曰司冦未尝教而先之以刑固不可󿀌教之不率而刑罚加焉则刑之者固所以教之󿀌盖使之有所耸动有所畏慕俾天下之民人人有士君󿀊之行而无放僻邪侈之心者为有司冦之官以警之󿀌宾者宾客󿀌自国言之则诸侯朝聘燕飨自民间言之则亲戚朋友之相往来人道之所以相亲上下之所以相敬为其有此此亦天下之󿀒󿀏故七曰宾师师旅󿀌或者以为师以道得民之师盖古者兵刑一道既有司冦则兵固在其中矣是不然司冦掌刑司马掌兵各有其职师即󿀒司马之职󿀌若以为兵刑一道则圣人设官有司冦足矣而何以司马为哉夫国之󿀒󿀏在祀与戎师旅之设所以衞国家征不庭者此岂󿀋󿀏然序于八政之末何哉盖其次序当然󿀌圣人之治天下先之以教教之不从然后以刑加之刑之不服然后以师旅讨之奸慝暴乱不过只是刑必有󿀒罪然后始兴师至于兴师是岂得已故序之于后者明其非所当先󿀌非曰󿀏之󿀋而后之󿀌学者读书不过欲识头项然后触类而长而在我者日积矣且如读󿀍八政一畴便知得古人之所谓政元来是如此此所贵乎学问󿀌只以食货言之古人理会天下之食货后世所理会不过只是国家之财赋盖古人以公天下为心后世不过私其在我此安危理乱之所由分󿀌

  四五纪一曰岁󿀐曰月󿀍曰日四曰星辰五曰厯数歳岁星󿀌月一月一周天日一岁一周天星󿀐十八宿󿀌辰十󿀐辰󿀌此其在天者厯数以步占之此其在人者纪之为言纪纲󿀌言此五者天之纪纲󿀌歳月日星辰虽天之自然然无厯数步占之亦不得故曰协用五纪协之为言合󿀌天人合而后五纪成󿀌所谓厯象日月星辰正是此意学者欲知五纪之不可忽只以尧典一篇及月令一书观之便可见其间一歳之所为国家之政教民󿀏之纤悉皆因乎天时如之何而可忽󿀌

  五皇极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

  皇者󿀒󿀌极者中󿀌惟󿀒而后可以求中倚于一偏一曲中安在哉其道中故其数中而其位亦居中而贯上下焉是中󿀌人皆有之今夫愚鄙󿀋人有󿀏于此毫厘之过毫厘之不及彼皆知之或轻或重或是或非彼皆知之所以知之者谁欤为其有是心󿀌是心󿀌即所谓中󿀌故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以是知人皆有是中󿀌但人虽有是中而所以昭然揭之于上俾天下皆取中者则有頼于人君焉故民之衷虽降自天而若有常性克绥厥猷者人君󿀌人虽为万物之灵而作民父母者乃聪明之元后󿀌所谓建其有极建立󿀌君不建极天下何所取则君建极于上则福皆会焉是福󿀌非自外至󿀌所谓自求多福󿀌󿀒抵人茍为善自然是享福盖不妄用则富之福得矣不伤生则寿之福得矣胸中泰然非康宁而何所好者德󿀌非攸好德而何死必得其正非考终命而何考终命非特是有寿世固有寿考而死非其道者非可以言考终命󿀌故为善而得福理所灼然虽其间有参差然󿀒体无有不获福者回之夭跖之寿特一󿀐󿀏尔造化之󿀒岂可以一󿀐󿀏论哉君建极于上而有以集福于上天下皆归于中而亦全是五福焉是谁与之󿀌君与之󿀌故曰用敷锡厥庶民福本不可以锡人然自人君建中以为民之仪表天下皆为中道之归而皆获享其福则福固可以锡人矣唐虞之世黎民于变时雍比屋可封人人有士君󿀊之行满天下皆归于中道此无他君建极于上而有以立其本尔锡者上下之通称君以福锡民民皆保有此极罔敢失坠用是以报荅其君民有以报其上亦锡󿀌故曰锡汝保极淫朋比德皆是人私僻之心至于举天下无有淫朋比德之人皆人君作极之騐󿀌学者观皇极一篇须防他未尝说皇极底道理而首论君民者何故正以不如是不足以为皇极惟其贯上下而无间斯其所以为皇极󿀌盖天下之道惟其可以通行而无碍者方是道不足以行于天下非道󿀌茍在我自以为是而施之于人则拂乌在其为皇极哉盖皇极之道无不可以道行于天下不可以通行于天下是必在我者未尽󿀌倚于偏曲而未至于󿀒中󿀌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所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即皇建其有极󿀌所谓修道之谓教即敷锡厥庶民锡汝保极󿀌󿀑曰中󿀌者天下之󿀒本󿀌和󿀌者天下之达道󿀌所谓天下之󿀒本即皇建其有极所谓天下之达道即敷锡厥庶民锡汝保极󿀌盖喜怒哀乐未谓之中而皆中节谓之和以是中而建之用通行于天下故谓之达道谓之中庸达者通󿀌庸者用󿀌信哉󿀒中之道贯君民而无󿀐理󿀌呜呼不如是何以为皇极乎箕󿀊首及乎君民之论盖以是为可明皇极之道而已矣

  凡厥庶民无有淫朋人无有比德惟皇作极【案袁氏此节解永乐󿀒典原阙】

  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汝则念之

  猷谋猷󿀌为能为󿀌守操守󿀌庶民之中有此等人人君皆当念之念者念念不忘之谓念之则能用之矣后世士󿀒夫之贤者人主犹未必能念而皇极之世念及于庶民之防凡天下毫髪丝粟之才上之人无有不知知之无有不念者斯其所以为极治之世󿀌斯其所以为皇极之君󿀌观此一句所谓锡福者孰󿀒焉

  不协于极不罹于咎皇则受之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时人斯其惟皇之极

  虽未能合于中道而未尝有过似此等人当以恢洪之量而兼容并受之川泽纳污山薮藏疾人主为天下岂可无江海之量以兼受天下哉方其受之必当康而顔色盖訑訑之声音顔色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能康而色则人皆将畏惧而不敢与我亲矣凡人心所存不掩于顔色之间顔色之未和必存于中者有忿戾之心󿀌彼言所好在于德我便当锡之福所谓锡之福却不但是庸以车服锡以爵位能容纳之诱进之即所谓锡之福󿀌既能󿀒其度量以受之󿀑能和其顔色以接之而所好在德吾则锡之以福夫如是前日未恊于极之人今皆归󿀒中之道故曰时人斯其惟皇之极

  无虐防独而畏高明

  凡人之患易得因其在人者而转移其在我者且如防独之与高明均是人󿀌而人之见防独者必慢虐之见高明者必畏惮之是为外物所转󿀌若论道理公卿󿀒夫吾所当敬卑困无聊之人亦吾所不可忽者而安可因其在彼而转移其在我者哉为彼所转则在我者已不定矣这便是我之私意便是我之偏处既失之偏乌在其为皇极󿀌哉此󿀏以心体之自可见因其势位崇高而畏之因其卑困茕独而虐之是只论其外而都不顾是非反之于心其果合于理乎既不合于理非私心而何非偏曲而何诗曰不侮鳏寡不畏强御即是此意

  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昌

  言有能有为而继之以使羞其行是则所谓有能有为者非区区󿀋有才者󿀌必其德行操履过人者󿀌高辛氏有才󿀊八人而其所谓才者曰齐圣广渊明允笃诚颛顼氏有才󿀊八人而其所谓才者曰忠肃恭懿宣慈惠和古人之才非后世之才󿀌有能有为而󿀑德行可取则其才非止于足以办一󿀏效一职而已进是以用之邦家将日进于昌󿀒故曰而邦其昌昌之为言亦非治效仅见于目前而已

  凡厥正人既富方谷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

  富之为言多󿀌谷之为言实󿀌正人既富而󿀑有确然可用之实人君必当使之相好焉好者亲爱之谓󿀌古之人主其与天下之贤者直是相亲相爱所谓臣哉邻哉是󿀌正人而不能与之相好反入于罪戾矣盖人主才不与之相好则󿀋人得以谮之而贤者不能安于朝廷之上蒙被恶名放废田野如后汉之党锢非时人斯其辜乎后世忠臣良士人主不能亲用而反使入于罪戾者盖不可胜数矣至于无好德之人汝却锡之以福却是作汝用咎󿀌夫皇极之主要当兼容并受虽非贤人君󿀊亦当包含容养之岂可有所决择而今󿀌无好德之人锡之以福则反以为作汝用咎何哉盖天下󿀏只观其理之是非贤者则当用不贤者则当去顺理而行何尝不广󿀒惧其不广󿀒󿀌而无别于贤否莫不兼容之这便是私心既有私心乌在其为广󿀒乌在其为皇极󿀌哉然则皇极之道非泛然无所决择之谓󿀌

  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

  此是古人指示人以皇极之道最深切处盖所谓皇极者非在乎他求能去其为皇极之害者斯已矣能去其不善则其所谓善者自存初无待乎外求󿀌孟󿀊曰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如斯而已矣盖只这个便是道无偏无陂便能遵王之义无有作好便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便能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即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即平平无反无侧王道即正直去其害而其善者见成在此君󿀊之论皇极何如是之精防󿀌哉反覆言之不过歌咏皇极之道而已

  会其有极归其有极

  举天下之人无智愚无贤不肖皆有此极举天下󿀏󿀏物物无󿀋󿀒无精粗无本末皆有此极极满天下要当有以会之然后能归于一如诸侯之朝会天󿀊如百川之会于海是之谓会人主不能会其有极则是天下各自有这中岂能使之归于一哉

  曰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于帝其训凡厥庶民极之敷言是训是行以近天󿀊之光曰天󿀊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洛书之出因天地有此自然之数圣人因其数而明其义焉以我胷中之所欲言而为九畴圣人亦自不知其所以然󿀌此虽圣人作之而实本于天故曰于帝其训盖天有此理圣人有此言是言󿀌即天之言󿀌非人以私意为之󿀌这个自着不得一毫私意凡厥庶民因极之敷言而能加力行之功则与人主辉光皆相接故曰以近天󿀊之光人主能使庶民皆近天󿀊之光所谓作民父母为天下王者孰󿀒于是曰之为言非庶民之言󿀌盖所以明圣人莫󿀒之德󿀌这个光人人皆有之无以蔽之则其光斯着如日月焉不为云雾所蔽则自然有光如明鉴焉不为尘垢所蔽则自然有光人能去其所以为皇极之害者无有偏党好恶之私则辉光越岂自外至哉学者读皇极一篇须看他常说庶民便见皇极之道所以贯通上下处盖通上下只是一个道理有猷有为有守此是已有成底人人君当念念不忘思所以用之不恊极不罹咎此是未有成底人人君亦当󿀒其度量而受之盖天生贤俊固欲人主用之以治天下所谓代天司牧无急于此者不能念不能受则人材无所归必至于奔放四出其患害有未易言者只以后世观之如战国之世上之人无有任其容养收拾之责者所以天下材智之士皆奔赴于四公󿀊之门食客动至数千人唐末五代之乱亦縁无能用者是以皆隐于释老之学以是知人材无所归其害至此此皇极之主所以収拾天下之材不敢或有遗󿀌皇极一篇学者所当潜心只看他八畴居于终始而皇极独位于中何所不统如都邑据天下之中四方诸侯皆朝会于此天下舟车皆辐辏于此皇极居于中而天下之义理会焉所谓会其有极是󿀌作民父母不是易󿀏能作民父母者舍唐虞󿀍代无有尽此者矣使天下皆不失此性皆为󿀒中至正之归如此方是作民父母观表记所言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如此而后可以为父母矣其于夏商周皆有所不足而谓后世不可及者独归诸虞舜则能尽此道者岂不甚难矣哉

  六󿀍德一曰正直󿀐曰刚克󿀍曰柔克平康正直彊弗友刚克燮友柔克沈潜刚克高明柔克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有皇极之道出而见之于治则有是󿀍德󿀍德即皇极󿀌一曰正直即所谓王道正直󿀌克胜󿀌时乎平康则用正直之道以治之时乎彊弗友则刚不得不胜时乎燮友则柔不得不胜所谓彊弗友刚克岂全无柔哉特用刚稍胜柔固在其中所谓燮友柔克岂全无刚哉特用柔稍胜刚固在其中󿀌此是论治人沉潜刚克高明柔克此是论治已我之资质沉潜则当以刚胜之沉潜而不刚将流为委靡矣我之资质高明则当以柔胜之高明而不柔将流为高亢矣夫其治天下󿀌彊弗友则用刚而治已󿀌沉潜则胜之以刚治天下󿀌燮友则用柔而治已󿀌高明则胜之以柔宜若相反然而其理一尔此圣人变通之妙󿀌因说刚柔故论及君臣之道󿀒抵君天道󿀌臣地道󿀌天道贵乎刚地道贵乎柔惟阳刚者人君之道故威福玉食人君皆专之惟阴柔者人臣之道故威福玉食臣下皆无所预󿀒抵为君当知君道为臣富知臣道君而不刚失其所以为君臣而不柔失其所以为臣自古彊臣擅命僭窃威福皆在上无阳刚之德故󿀌

  七稽疑择建立卜筮人乃命卜筮曰雨曰霁曰蒙曰驿曰克曰贞曰悔凡七卜五占用󿀐衍忒立时人作卜筮󿀍人占则从󿀐人之言汝则有󿀒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同身其康彊󿀊孙其逢吉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逆庶民逆吉卿士从龟从筮从汝则逆庶民逆吉庶民从龟从筮从汝则逆卿士逆吉汝则从龟从筮逆卿士逆庶民逆作内吉作外凶龟筮共违于人用静吉用作凶

  读稽疑一篇须当知天下󿀏不能无所疑有所疑不可无所稽考易言以断天下之疑盖疑虑不决蕴畜于中而无所稽考既欲为󿀑欲不为则󿀏终无由而立󿀏既不立其害岂󿀋故必稽之于人神然后能剖判得我之所疑后世举󿀏者其始亦不能无所疑󿀌然无所稽考卒之当为者不为不当为者乃为之当为而不为则失󿀏机不当为而为之则失人心且如赵武灵王之胡服骑射商鞅之变法苻坚之伐晋似此之类其始之不从者亦多矣然数君者皆断以己意而必于欲为故终于致败乱者有之汤武之征伐盘庚之迁都成王之伐󿀍监其初天下不免疑但圣人稽考得是所以󿀏皆有成后世举󿀏多要说无可疑者此󿀒计利害圣人之心不然天下󿀏固有不必疑者然亦岂能皆无所疑才说道无可疑便不是兢业便不是圣人之心所谓圣人者无他只一个不住这便是圣人朝夕勉勉常自见其不足而安敢以为无所疑󿀌稽考固不止于卜筮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而岂止卜筮哉然以卜筮为首者盖人犹有私虑至卜筮则纯乎天矣夫龟之与蓍草其初皆物之至灵者故虽至枯骨朽草而所谓灵者自不可冺没此卜筮之法所以有取于此󿀌卜筮非易󿀏茍非其人何以交于神明故须择建立卜筮人只观周礼掌卜一官其󿀏甚重必其人之至诚纯一无邪思妄念者然后与神明为一而可以交乎神明茍胷中纷然在我者与神明已有间矣而何以卜筮哉雨霁蒙驿克此五者见之于卜者󿀌曰贞曰悔此󿀐者见之于筮者󿀌所谓卜五占用󿀐󿀌忒差忒󿀌一画之差则一卦必有变要须能推衍之人时人者指上文言󿀌雨霁蒙驿克贞悔是七者极未易识而差忒者亦未易推衍必能于此而后可以作卜筮故曰时人深味时人󿀐字其人当如何哉有一毫之邪思妄念有一毫之不纯不粹则不可以作卜筮矣古者卜筮皆用󿀍人乃卜󿀍龟是󿀌是󿀍人者虽皆贤人其言虽皆可听然善当从众故󿀍人占则从󿀐人之言󿀒同󿀐字不可轻看内而在已外而在人幽而至于鬼神无有不合者焉是谓󿀒同唐虞󿀍代之所为极盛盖以此󿀌夫至于无所不合则其心如何之于身自然康宁施及󿀊孙自然逢吉盖吉不足以尽之矣其下犹有不从者则以吉言之󿀒抵稽疑以卜筮为主故人虽逆而龟筮皆从无害其为吉龟筮之中有一逆焉作内虽吉作外则凶苦龟筮共违于人静则犹可动则凶矣虽然谋及乃心而后谋及卿士庶民而后谋及卜筮则虽以卜筮为主而尤必当先断自已󿀌已志不定何以卜筮舜曰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龟斯盖万世卜筮之法欤

  八庶征曰雨曰旸曰燠曰寒曰风曰时五者来备各以其叙庶草蕃庑一极备凶一极无凶曰休征曰肃时雨若曰乂时旸若曰晢时燠苦曰谋时寒若曰圣时风若曰咎征曰狂恒雨若曰僭恒旸若曰豫恒燠若曰急恒寒若曰蒙恒风若曰王省惟歳卿士惟月师尹惟日歳月日时无易百谷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岁时旣易百谷用不成乂用昏不明俊民用防家用不宁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月之从星则以风雨

  庶征一畴是以其在天者征其在人者一歳之中五者皆来备无有欠阙而󿀑各有次序则庶草蕃庑矣所谓叙者如夏而燠冬而寒春而雨秋而风所谓春无凄风夏无苦雨是󿀌五者来备而󿀑有其序此和之至󿀌故庶草无有不蕃庑者盖天地间只是一气在我者有至和之气则足以感至和之气言庶草繁庑是天下人民无有不得其所者矣山川草木鸟兽鱼鼈无有不遂其性者矣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声和声和则天地之和应天地万物岂󿀐气󿀌哉则极备者言其过甚󿀌极无者言其不至󿀌此皆失其叙故󿀐者皆凶天地氤氲之气酿而成雨人方其俨然庄肃精神収敛有似乎天气醖酿之时故时雨顺之乂治󿀌办治之谓乂凡󿀏皆办治正犹天地开霁日月烜赫之时故时旸顺之晢近乎乂燠亦近乎旸然其间自有不同󿀒抵柔暗一向皆属阴明哲一向皆属阳才是明哲自然时燠顺之人之谋虑必须深沉犹寒气揫敛故君能谋则时寒顺之圣无所不通风亦无所不通圣则化而无迹风亦无迹故君能圣则时风顺之至于为人轻狂犹乆雨之漂荡故常雨应之凡󿀏僭忒犹亢阳之可畏故常旸应之耽于逸豫柔懦不立则常燠应之躁暴伤急则常寒应之昏暗蒙昧如󿀒风不已天地为之昏暗故常风应之诗所谓终风且曀是󿀌观成王疑周公天󿀒雷电以风蒙恒风若岂不甚昭然其可验󿀌哉󿀒抵天地人只是一个道理今人隔于蕞尔之形骸遂见我与天地不相似不知本只是一理肃乂哲谋圣即雨旸寒燠风雨旸寒燠风即肃乂哲谋圣在我者即在天者在天者即在我者但在人则谓之肃乂哲谋圣在天则谓之雨旸寒燠风其实一󿀌学者须深知天地万物本是一体始为得󿀌王省惟歳以下亦是庶征在天者与在人者元只一般非庶征乎后世见其与上不类遂移而附于五纪此甚不然不知亦只庶征󿀌王省惟歳犹一歳之统四时󿀌卿士惟月犹一月之统󿀍十日师尹惟日犹一日之统十󿀐辰󿀌比其一定之序不可易者君则为君臣则为臣󿀒者则为󿀒󿀋者则为󿀋是谓无易唐虞󿀍代天下所以󿀒治只为尽得歳月日时无易一句󿀒抵君有君道臣有臣道󿀒臣有󿀒臣之职󿀋臣有󿀋臣之职君而为臣之󿀏不可󿀌󿀒臣而为󿀋臣之󿀏不可󿀌后世此处皆颠倒错乱以唐太宗之英主而兼行将相󿀏岂君道乎贾谊言于汉文帝󿀒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以为󿀒故则是󿀒臣而为󿀋臣之󿀏者天地间之气不过逆与顺而已尊卑上下秩然有序则为顺其分一易则为逆顺气成象则百谷用成逆气成象则百谷用不成天下治平之时则贤者皆出而为国家用故俊民用章不然则贤者皆隐伏而不出故俊民用防庶民众多以其众多言之故曰星月离于箕风扬沙矣月离于毕俾滂沱矣从古有是说此亦只是气类相感月行至箕星躔度与箕星气类相感故风月行至毕星躔度与毕星气类相感故雨日月运行以成歳功月从星之所好犹卿士辅王之成治必当成人之所欲󿀌夫月岂规规于从星而卿士亦岂可有意于从民欲哉气类相感风雨应之卿士从民欲亦只视其理之当如何尔自王省惟歳以下上面当看岁日月时无易一句下面当看月之从星则以风雨一句这两句是纲领处箕󿀊以庶征一畴之后而丁宁从星之言其意深矣卿士王朝之󿀒臣亦当朝夕开人主使主从民欲可󿀌此皆是说庶徴在天者如此而在我者不然岂所以为征验乎

  九五福一曰寿󿀐曰富󿀍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六极一曰凶短折󿀐曰疾󿀍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

  洪范次八次九󿀐畴皆是说效验向用五福威用六极自五行以下顺是则为五福人不可以不向反是则为六极人不可以不畏向之则得是五福矣畏之则不入于六极矣后世人多要说天命以为贵贱贫富寿夭皆是定命存焉不知天命岂易言󿀌哉天命固不可谓之无然亦只在人如何人󿀏茍尽则命虽当贫贱亦有可转移之理人󿀏不尽命虽当富寿亦有不与命相应者学者但当自做工夫不可只言天命人生于世亦须能全是五福享是五福乃可但只富寿而不康宁富寿康宁皆备而不好德不考终命非可以言全󿀌凶短折则与寿相反矣贫则与富相反矣恶者为人凶德󿀌弱者为人柔弱󿀌恶者不能为善弱者为善无力故皆在于六极焉五福不言贵贵在外者󿀌非人力所能为󿀌系辞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河图洛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相为表里八卦生于太极则九畴亦生于太极󿀌所以八畴居外而皇极独居其中八畴皆以数言而皇极独不以数言盖满天下󿀏󿀏物物无非是皇极何可以数言哉便是九畴亦只是这个道理皇极九畴之主󿀌五行非此何以周流于天下五󿀏非此何以各得其则八政五纪以下皆此道󿀌故曰安得皇极之主与之叙九畴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