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洎參政，江南李後主時臣。國亡，受知太宗，復作輔臣時，王元之禹偁翰林學士。洎手古律詩兩軸與之。元之以啓謝云「追蹤季札辭吳，盡變國風；接武韓宣適魯，獨明於易象」。謂其自他國入中朝。
元之自黃移蘄州。臨終作遺表曰「豈期游岱之䰟，遂協生桑之夢」。蓋昔人夢生桑而占者云「桑字乃四十八果，以是歳終。元之亦以四十八而歿。臨歿用精當如此，足以其安於死生之際矣。
顧起敦詩罷臺官，乆之得太原倅。與先同官，素相好。敦詩作「火山軍試官詫，得人且言其解頭」。作[00027]謝啓甚工，云「夢蕉中之鹿，奚辨其眞；探頷下之珠，適遭其睡」。先戲謂敦詩曰「主文何太恍惚耶？」
曽丞相宣直玉堂，作牋表有氣，而朝廷體。其賀章厚復資政啓曰「浩若江海，風波莫之動揺；屹如棟梁，蚍蜉無以傾撓」。其自南遷丹陽，聞之大觀元會，作表以賀，略云「九賔在列，鏘劍佩而肅鴛鸞；五輅在庭，明㫅常而載日月」，蓋雖老而文字不衰，亦乆在朝，居文字職，習性然。
四六貴出新意，然用景太多而氣格低弱，則類俳矣。唯用景而不失朝廷氣象，語劇豪壯而不怒張，得從容中和之道，然後工。王岐公作慈聖皇后山陵使掩壙慰表云「鴈飛銀，雖閱景於千齡；龍繞青山，終[00028]儲祥於百丗」。滕元發乞致仕表云「雲霄鴻去，免罹矰繳之施；野渡舟橫，無復風波之懼」。呂太尉謝賜神宗御集表云「鳳生而五色，悵丹穴之已遙；龍藏乎九淵，驚驪珠之忽得」。凡此之類，皆以氣勝與語勝。瞻與吉甫同在館中。吉甫旣介甫腹心進用，而瞻外補，遂仇讎矣。元祐初，由作右司諫，論吉甫之罪，莫非蠧國殘民，至比之呂布。自資政殿學士貶節度副使，安置建州，而瞻作中舍人，行謫詞。劇口詆之，號元兇。吉甫旣至建州，謝表末曰「龍鱗鳳翼，固絶望於攀援；䖝臂鼠肝，一冥心於造化」。以瞻兄弟與我所爭者，䖝臂鼠肝而已。瞻此表於邸報，笑曰「福建難容，終會作文字」。 [00029]
劉丞相，謫死新州。至元符末，用登極恩追復故官，其跂以啓謝執政，略曰「晚歳離騷，難招䰟於鬼域；平生精𠁊?，或夢於故人」。用李衛公夢於令狐綯，乞葬。精𠁊?，可畏故。一本「晚歳離騷，䰟竟招於異域；平生精𠁊，夢猶託於故人」。
王荊公與吳沖卿丞相同年同歳。修婚姻之好。熈寧中，越兩制，舊人十餘輩用司使、樞密使副。薦代已相。已相，沖卿遂擺其跡，欲與荊公異，力薦與荊公論貶斥之人如呂晦叔，李公擇、程伯淳。還朝欲稍變新法，及力言荊公家，荊公兄弟不和。荊公去而不復召者，沖卿力。公在金陵熟聞之，因中使傳宣撫問，以表謝曰「晚由扑學，上誤聖知；智曽昩於保身，忠每懷於許國。讒誣甚巧，竊憂解[00030]免之難。危拙更安，特荷眷憐之至。況逺跡乆孤之地，實邇言易間之時，而離明昭晳於隱微，解澤頻繁於䟽逖」。所謂邇言易間，乃謂沖卿。未幾沖卿薨於位，公作挽詞云「氣鍾舊國山川秀」者，譏其鄉里本建州。
陸宣公隨德宗自奉天還闕。興元元年下悔過制曰「失守宗祧，越在草莽。不念率德，誠莫追於旣徃；永言思咎，期有復於將來」。明徵其義，以示天下。其後荊公罷相守金陵，謝上表，末云「經體賛元廢任，莫追於旣徃；承流宣化收功，尚冀於將來」。用宣公語意，乃知文章師承，未有無從來者。
王文恪公陶嘗言四六如「蕭條」字須對「綽約」，與「據[00031]鞍矍鑠」須對「攬轡澄清」，若不協韻，則不名聲律矣。文恪謝正字啓略云「雕䖝篆刻，童尚恥於壯夫；血指汗顏，斵者徒羞於巧匠」。謝自陳移守許表一聮云「有汲黯之直，未死淮陽之郊；無黃覇之才，願老頴川之守」。謂「陳州，淮陽郡；許州乃頴川郡。黃覇自頴川入公而我不敢願」。用親切，有工類如此。
韓華丞相兄弟將相貴，仕頴川甲族。罷相後得帥鄉郡。文恪賀啓曰「夙推荀氏之龍，重致頴川之鳳」，謂荀氏八龍及黃覇守頴川致鳳凰之瑞。
國朝故作館職，則如登科例有謝啓、王異除館職作啓與同舍裴煌如晦而啓中有云「伏惟某官。天澤育物，內恕及人」，其後云「仰荅異恩之賜，次酬洪造之[00032]私」，謂洪造如造。如晦閱之驚起還異啓曰「盛文奉還，且告留取頭。」
唐張巡之守濉陽。胡羯方熾，城孤勢蹙，人困食竭，以紙布煑而食之而意自如。其謝金吾將軍表曰「想峨眉之碧峰，預遊西蜀；追騄駬於玄囿，保壽南山。逆賊祿山，殺戮黎獻，腥膻闕廷，臣被圍四十七日，凡一千八百餘戰。主辱臣死，當臣致命之時，惡稔罪盈，是賊滅亡之日」。其忠勇如此。許逺亦有文，其祭纛文時所稱。謂「太一先鋒，蚩尤後殿，蒼龍持弓，白虎捧箭」。祭城隍文云「眢井鳩翔，老堞龍攖」，皆文武雄健，志氣不衰，眞忠烈之士。
裴晉公平淮西，憲宗解玉帶賜之。公臨薨，却進之。使[00033]舊僚作表皆不如意。遂令弟執筆占狀云「上府之珍，先朝所賜。旣不敢將地下，不可留在人間，謹却封進」。聞者服其切當。
令狐楚相自河南召入。至閿郷，暴風。有禆將飼馬逆旅，屋毀馬斃。到京，公遂拜。禆將南還，以馬死畏帥之責，以狀請一字據，公援筆判曰「廐焚魯國，先師唯恐人；屋倒閿鄉，常侍豈宜問馬」。時，魏義通，以檢校常侍，代鎮城。
孫魴本畫工之，頗多避就。王澈中舍人草魴誥詞云「李陵橋上，不吟取次之詩；顧凱筆頭，豈畫尋常之物」。魴終身恨之。
王元之謫居黃州。至郡，虎鬬於郡境，一死之。羣雞[00034]夜鳴，冬雷電，司天奏守土者當之，詔內臣乗馹勞之，即徙蘄州。抵蘄上謝表曰「宣室鬼神之問，敢望生還；茂陵封禪之，止期身後」。上覽之曰「禹偁其亡乎？」
錢熈泉南，才雄之士，進四夷來王賦，萬餘言。太宗愛其才，擢館職。嘗撰酌酸文，丗稱精絶。略曰「渭川凝碧，早拋釣月之流；商嶺排青，不逐眠雲之客」。，「年年落第，春風徒泣於遷鶯；處處羇遊，夜雨空悲於斷鴈」。鄉人李慶孫哭之曰「四夷妙賦無人誦，酌酸文舉丗傳。」
曽魯公雖年八十，筆勢尚雄。曽宣謫守鄱陽，手寫一柬慰之云「扶揺方逺六月，不得不息；消長以道七日，自當來復」。楊經臣維嘗愛而誦之曰「此非知其然[00035]而之，神驅於氣使之。」
阮思道昌齡，醜陋吃訥，聰敏絶人。年十七八，海州試海不揚波賦，即席一筆而成，文不加點。其警句云「收碣石之宿霧，斂蒼梧之夕雲。八月靈槎，泛寒光而靜去；山神闕，湛清影以遙連。」
先嘗言，王荊公作相，天下士以文字頌其道德勲業者，不可以數計。如祥道啓曰「六經之，得孔而。六經之理，得先生而明」。王禹玉作除相麻詞曰「至學窮於聖原，貴名薄於天下」。熊伯通賀啓曰「燭照數計，洞九變之本原；玉振金聲，破千齡之堙鬱」。曰「永惟卓偉之烈，絶出古今之時」。鄧溫伯作白麻曰「道德合符乎古人，學問法於海內。越升冡宰，熈衆[00036]功。力行所學，而朝以不疑；謀合至神，而人莫問」，若此者劇多，然不若瞻贈太傅誥曰「浮雲何有，脫屣如遺」。此兩句乃能眞道荊公出處妙處。丗人謂中含譏切，恐不然。
鄧左轄溫伯入翰林。前後幾十年。髙文冊，每號稱職。其立哲宗皇太制首曰「父，一體，惟立長，可以圖萬世之安。國家，器，惟建儲，可以係四海之望」，末云「離明震長，綿帝祚於億年；解吉渙亨，灑天人於萬宇」。天下誦之。
神宗自頴王即位。元豐中，陞頴州順昌軍節鎮。時元厚之罷參政，作頴守令。郡中老儒士胡士彥作謝表，公覽之，以筆抹去，疾其紙背，一揮而成。略曰「燾[00037]土立社，是開王者之封。乗龍御天，厥應聖人之作」。按圖雖舊，錫命惟新。曰「興言駿命之慶基，宜建中軍之望府」。謂文武之德，聖而順唐虞之道，明而昌合嘉名，以侈舊服。元祐六年，立皇后孟氏而梁況之翰林學士，其制略曰「太母以萬丗心命，虔宗之重；臣以兩極陳義請，建坤儀之尊」。謂王道之所由興，故人倫之始不可緩。末云「垂光紫庭，襲譽彤管」。一時諸公皆歎其不可及。前後立後，制靡能過焉。
四六格，句須襯者，相稱乃有工，方造微，蓋上四字以喚下六字。此四六格。前輩作謫樞密使張遜誥云「互置朋黨，交攻是非。貝錦之詞，遂彰於萋菲；挈瓶之智，已極於滿盈」。丁晉公南遷作南岳齋䟽文[00038]云「補仲山之袞，曲盡於巧心；和傅說之羮，難調於衆口」，至曽宣謝宰相表曰「方錦敗材之初，奚堪於補袞；況覆餗折足之際，何取於和羮」。此妙矣。「錦敗材」四字，後傳全語。
神宗首用富鄭公作上相，以司空侍中昭文館學士。制乃翰林學士鄭毅夫所草，末云「上理乎天工，則日月星辰以之順；下遂乎物宜，則山川草木以之蕃。近則，諸夏仰德以承流，逺則，四夷傾心傾心一作聞風而待命」，毅夫自負此文。敏贍因詩曰「中使傳宣內翰家，君王令草侍中麻。紫泥金印封題，紅燭纔燒一寸花」。元祐中，司馬溫公作相，除左僕射時，學士鄧溫伯行制，其末曰「上寅亮於天工，則陰陽風雨以之[00039]順；下咸遂乎物理，則山川草木以之靈。內阜安於兆民；外鎮撫於四裔」。此白麻特相類，人謂，非公不能稱此訓。
治平中，英宗患歴代史繁多難，令司馬溫公編進君臣跡。溫公請置局辟官，薦劉恕道原、劉攽貢父、趙君錫無愧。而無愧以親老辭後，辟范淳父在局，遂成一代。成則進上，神宗賜名「資治通鑒」。元豐末，進五代紀而成。遷公資政殿學士。除淳父祕省正字。賞典時，道原已前死，貢父方貶官衡州。元祐初，溫公還朝，作門下侍郎，用宰相蔡持正，劄方下，國監開板杭州，雕造劇致工。令溫公門下士及館職校讎之，板成，遍賜宰執侍從及校讎官。[00040]各以表謝，獨芸叟表能盡著始終，今載於此，略「通鑒」本末𤇟?。略曰「英宗皇帝患學者不能遍窺，況人主何暇周覽，思有所述，頗難其人，疇若臣哉？莫如光者，神宗皇帝，揮宸翰以錫名，敕講筵而進讀，目通鑒時，則弗迷資彼治原，捨茲安出」。曰「上下馳騁於數千載間，出入相隨於十九年內。尚假言官之督責，熟諳里俗之謗，嗤卒成一代之，仰副兩朝之志。雖古者興亡蹟固已粲然，而光之筋力精神於此盡矣」。曰「旅遊東國，嘗屢歎於斯文；留滯周南，遂克終於先業。嗟君臣之際遇，巳極丹青；何父之淪亡，忽悲風露。」云云。張芸叟有詩謝范學士淳父云「通鑑初成賜近臣，不遺踈賤帝恩均。我投湘水五千里，[00041]君滯周南十春。東觀汗青身是夢，西齋削藁如新。細思當日修者，秪有人今一人。」謂劉貢父道原、范淳父。淳父時講筵，芸叟臺官。
「資治通鑑」成，溫公托范淳父作進表，今刋於通鑑後者是。溫公以簡謝淳父云「眞得愚心所欲言而不能發者，溫公帖無一字不誠實。」
吳正肅試賢良方正科，殿試策，因論古今風俗之變，皆隨上所好惡。有曰「城中袖，外有全帛之奢，雨下墊巾，衆一角之效」，是時試策猶間用對偶句。
仁宗喜此兩句，對輔臣誦之，有意用。正肅者，實肇於此。蓋仁宗聖性節儉，方自家刑之於天下，戒在於變俗，而稱此聮爾。[00042]
秦少游觀在元祐諸館職，最後自校對黃本籍，方除正字，以啓謝諸公，當時稱之。用「國志」蜀秦宓博識，諸葛孔明呼學士。唐詩人秦系，自號東海釣鼇客。張建封始署校郎，少游用此當家故作啓，略云「切觀前史，具鄙宗。西蜀中郎，孔明呼學士；東海釣客，建封任以校。雖將相之品題，且匪朝廷之選用」。夫何寡陋，遽爾遭逢。
豫章潘興嗣。家有李後主朝後，乞潘慎修掌記室手表。慎修，李氏之舊臣而興嗣之祖。其表略云「昨因先皇臨御，問臣頗有舊人相伴否？臣即乞徐元楀。元楀方在幼年，於牋表素不諳習。後來，因出外問得劉鋹，曽乞得廣南舊人洪侃。今來已䝉遣到。徐元楀，[00043]其潘慎修更不敢陳乞。所有表章，臣且勉勵躬親。臣亡國，殘骸死亡無日，豈敢別生僥覬，干撓天聦，只慮章奏之間有失恭慎，伏望睿慈察臣素心」。其銜位稱「檢校太尉、右千牛衛上將軍、上柱國隴西郡公、食邑千戶」。後連劄云「奉聖旨，光祿寺丞徐元楀、右賛善夫潘慎修，並令徃李煜處」，而楊年作慎修誌文云「喬木不勝，空悲故國，曳裾王府，猶故君」者謂此。李後主手表，僕嘗摸得之，愛其筆札清妙不凡，兵火亡失已乆。因記其梗槩𤇟?。後年所作慎修墓誌，乃云「俾故君，是上介。思喬木於故國，尚丗臣；曳長裾於王門，兼掌記室。」
范淳父其叔祖景仁草進樂表云「法巳亡於千載[00044]之後，聲欲求於千載之前」。至難，理若有待。呂正獻草遺表云「才力綿薄，豈期位列於公；疾疢嬰纒，敢望年踰於七十？」丗謂能道公胷中。
司馬溫公還朝，作門下侍郎，至拜四方賔客。賀啓語稍過重者，必以謝卻而還之者至多。吳處厚太常博士，啓賀公曰「伏以賢國之基，用其賢，所以固國；忠民之望，擢其忠，乃以得民。制命一頒，輿情共恱。恭惟某官，道髙致主，德裕庇民，磨涅而堅白弗渝，用捨而行藏自遂。蓍龜先，昔巳推其至誠；松栢後凋，今乃顯其孤操。方當倚注之際，勉率奮熈之功。庶令，四海風謡，播休聲而不已；千秋史策，傳茂實以無窮」。溫公手柬還之曰「稱譽太過，不敢克當」。處厚復啓，納[00045]之曰「處厚前日，喜公拜命，無階踵賀，輒貢短啓，敘致悃愊。伏䝉謙損特甚，乃謂「稱譽太過，不敢克當」。即時封還，使處厚旣赧且惕，逃罪無地，比欲置而弗再」。然，以前啓凡十句，止百餘字，字皆摭實而言，殆無半語虛飾故。首敘國家輔佐須以忠賢本而選用，必先從民之望，如此則國家安而民恱。若公之進退出處，謂之忠賢耶？非耶？今旣用，然則天下之人恱乎，故啓稱「用賢所以固國，擢忠乃以得民」，蓋謂是。公在先朝專以正道輔拂，故啓稱「道髙致主」，專欲惠養元元，故啓稱「德裕庇民」，乆㞐散地，未嘗隕獲，故啓稱「磨涅而堅白弗渝」。力辭貴位，略不絆戀，故啓稱「用捨而行藏自遂」。徃日之明，則可謂蓍龜之先，今[00046]日之則足松栢之後凋，然處厚復以「名之下，其實難副」，故愛公而申勸之，曰「方當倚注之際，勉率奮熈之功」，則庶幾「四海風謡，播休聲而不巳；千秋史策，傳茂實以無窮」，蓋此等。在卒功終譽之後，當竢他日之，乃知此啓並無愧辭。今再遣一介，仰塵左右、伏惟台慈，特賜收留，溫公乃受𤇟?。因此叚，以溫公之謙德，每如是。
神宗初即位，王介中父、劉攽貢父，同考試進士。中父以舉人巻用畜字，疑畜字與御名同音，貢父爭以非，中父不從，固以御名，貢父曰「此字非御諱，乃中父家之諱」。因相詬罵。旣出試院，御史以言，貢父坐罷。同判太常禮院，罰銅館。有啓謝執政云「[00047]虛船觸舟，忮心不怨，強弩射市，薄命何逃」。前輩稱其工。貢父謝京東表略曰「不知足而屨，是匪難能；懲於羮而吹虀，乃非適變」，亦薄時之奔競功利者，非難爾。
表啟中最以長句中四字難，以其語少而意多，因舊新，涵不盡無窮意故。前人之語能稱此格者，如劉原父謝館職啓「整齊百家，是正六藝」。元厚之謝表云「塤箎萬民，金玉百度」。彭器資上章厚啓「報國丹心，憂時白髮」，舒信道謝復官表「九幽路曉，萬蟄戶開」。蓋可傳載諷味者，尤難。
劉貢父作國監直講。英宗即位，乆而車駕方出。太學生除直日外並迎駕，時有齋直日以不得預。[00048]乃潜出看駕，旣而衆退，以潜出之罪申直講，直講難其辭。貢父遽判其狀尾曰「黃屋初出，莫不咸觀，青衿何，乃獨塊處，可特免罰。」衆以當。
王公四六話下[00049]
